明悠呼吸顿窒,好一会后……
她看着谢安已与她平视的渊眸。
她想从中看出点什么,但她什么都看不出,太平静了。
谢安也没解释,他说过一次了,她不信,他不会再说,他会做出来,让她安心。
他曾那样对她,她对他忌惮、甚至惧怕,都属正常,是他自己造的孽。
没事,他会让她明白,她可以信任他,可以依靠他,直至、离不开他。
“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你是为你自己。”明悠缓缓吐字,“但也算共赢吧。”
“随你。”谢安并不解释,“那么,学不学?”
“学。”谢安既然愿意教,她当然要学!
谢安莞尔,“那就好好学,以意达弦。”
明悠垂眸,忽然发现,自己掉坑了!?
说什么可以背着他自学,这怎么自学?
她还不得弹出来问他,是不是这样?!
撇了撇嘴的明悠,却没那么抗拒了,因为她被“引诱”了,她确实想学他那一套!
她为人处世,除了那些真心被她纳入心底的人,很难获得“知己”,确实不如谢安。
这么说来,谢安这家伙、演技比她还厉害吧?!那她看到的,又是几成真的他!?
“是在想,怎么看透我?”谢安忽
问道。
明悠眼皮一抬,“我在你面前,是不是其实也藏不住事?”
“若是,我还能着了你的道?”谢安莞尔,“特定的情境下,比如现在,可以猜出。”
明悠稍稍放心,面上却狐疑问道:“那是你年轻的时候,你后来活到几岁?”
“不告诉你。”谢安指着琴,“按我说的,调整好姿势,把多余的情绪整理起来。”
明悠暗翻白眼,但也老实的遵了师嘱,她倒要看看,他能教出什么花样来,有没有用!
琴音切切,殿门又紧闭着,隔壁侧殿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些许动静,感觉不怎么好听。
“这是郡主弹的?”陈聘婷有些诧异,“刚才感觉郡主弹得还可以吧,怎么现在听着,毫无章法?”
李明珠也觉得怪怪的,“谢先生开小灶,越学越差?”
王娴侧耳倾听了会,“也许是我们没能听清,所以觉得乱?”
“不对。”苏姗站起身来,想去正殿门口听听,又想到谢安那双渊目,嗯……
不敢去的苏姗又坐下来,“我倒觉得,这乱音,比方才的课堂上,郡主弹的好听些。”
众女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尤其李明珠,“苏姐姐,我觉得你才是对方姐
姐盲目喜欢的人,这话我都说不出口。”
“我说真的,你们仔细听。”苏姗是真有这感觉啊!但她说不上来具体什么原因,就是感觉。
然而包括王娴在内,仔细听完的众女,还是摇头,“真的很乱啊!”
苏姗:“……不是,你们不要听韵律,是感觉、明白吗?”
“我懂!”李明珠恍然,“我试试!”
苏姗连连点头!
李明珠就想着美美的明悠,果然觉得那乱得难以入耳的琴音,好听多了!
然后她眉开眼笑,“果然啊!这确实比课堂上好听多了。”
毕竟课上的她,只能看到方姐姐的背!
哪能有想着方姐姐漂亮的样子舒坦啊!这么听着,还真美。
苏姗却以为找到了同道中人,展颜一笑,“对吧!我就说啊!”
“对对对!”李明珠深以为然,还因此更亲近苏姗了。
赵见月就很迷茫,“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李明珠就想解释,顺带怼一下赵见月蠢。
但苏姗先说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啊对对对!”李明珠觉得这更优越,“长公主自个儿悟去吧。”
赵见月:“……我不悟了,我抄守则,你帮我!”
“我又不是你伴读,我才不
帮你。”李明珠不帮不说,还挑出赵见月写得不好看的字,叫她整页重写,把赵见月气得半死,两人又掐起来。
王娴几个劝了半天,还是李阁老下衙了,把李明珠接走后,才算安生。
又过了半个时辰,交完罚的赵见月也跑了,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生怕又被罚。
赵见月既走,陈聘婷几人也不好再留,清豫斋便只剩下明悠和谢安,以及伺候的人。
谢安干脆把窗户打开,又叫伺候的小太监取茶具来,边泡茶,边听明悠的魔音,偶尔提点两句。
明悠其实还挺认真,但当她一抬头,瞧见晒着夕阳、安逸品着茶的谢安,她就不干了!
揉着酸手的明悠,挪到谢安跟前,“先生,我也渴了。”
谢安没说话,但给她倒了一杯茶,看着她气呼呼喝下后,眉目舒展的模样,莞尔。
“你瞧瞧外头那猫儿。”谢安示意道。
明悠侧目,顺着谢安的示意,看了过去,看到一只在舔爪子的橘色小猫咪,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