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不必急着回应的,我不急。”艰难说完的谢安,希望明悠再仔细想想。
他本以为,明悠会先和他谈事来着,没曾想她一坐来,就先拒绝他。
然而,明悠已经想得很清楚,“我觉得这种事还是先说清楚的好,拖太久,难免产生误会。”
谢安:“……”他很想说,你待萧回,可没这么果断,对他却总是如此的狠绝。
不过,明悠还说:“而且我觉得你可能没理清楚你对我的感情,你只是欣赏我的前瞻性,觉得我是你的知音,因为你说什么,我总能领会。
但这并不是男女之爱,你可以理解为,其实这是一种高于情爱,观念同频的好朋友而已,你只是太孤独了。
你想要找个人陪你,我完全可以陪你,但不是以爱人、妻子的身份,而是朋友、合作者的身份,你觉得呢?”
“……我觉得、”谢安组织着语言,想要一一反驳。
然而,明悠没给他机会,“算了,你还是别急着回复,先想想吧,想清楚我们再聊?”
谢安其实想得很清楚了!他并不是个会冲动做决定的人,但他也知道,这事确实急不得,于是点头,“好。
”
“适风说大同府有捷报?”明悠立即转入搞事业的正题。
“是。”谢安递出信报,让明悠自己看,他的情绪有些不稳定,需要冷静冷静。
伸手去接的明悠,所触之指,犹如冰棍,冷得她眉眼微跳了跳,“你不舒服?”
已缩回手去的谢安摇头,“你先看吧。”
明悠便没多问的看下去,眸中逐渐多出神采来,“全赢了!”
“嗯。”谢安颔首,“除了还没找到瓦剌大巫,此战大获全胜,我已写了奏报,你看看可有要添之处。”
明悠再次伸手去接,这回没触到谢安的手,不过这奏报倒是写得极好,从字迹上并未看出执笔者情绪不稳。
这才是谢安,但这也是他可怕之处,她只愿别走到撕破脸的那一天,于是声音放柔了不少,“写得很好,就是没把你的功劳写进去,给我笔,我直接补上。”
谢安便把掉劈叉的笔重新梳理,而后蘸好墨,递给她,“写吧。”
明悠自然接过,“唰唰唰”的写起来,她的字自是不如谢安。
但比之前参加伴读考试时,好了很多,可见一直有在练。
谢安也察觉到了,“你如今的字是越来
越好了,马车里也练了?”
“是啊,走的驿道,还算稳,我就练练,不然太无聊了,琴也没拉下的,谢老师要考我吗?”明悠玩笑反问。
谢安想知道她是不是真如面上这般平静、自在,当即唤道,“适风,找把琴来。”
“山野村中,你这是为难适风了吧?”明悠吐槽道。
适风却在回应,“不为难!那个八老头就有!”
说完就跑的他,不过一会,就把重八的琴取来了,品质还挺好。
明悠有些无语,“……他倒是在村里也过得很精致、滋润。”
而那些被他尽忠的主子所屠杀的大同府百姓,只与这精致、滋润相隔五十里地,他真该死!
“所以今日的锁铐,来日的监禁,甚至被处以道家极刑,就是他应得的下场。”谢安接道。
明悠便抬眸朝他望去,他啊,确实很懂她,如果不是知道他太能算计,对她也不过是利益权衡,还有一条命的疙瘩卡着,也许她也不是不能和他试试。
但这其中任何一个前提,都足以令她却步,何况他还是三者兼具,她绝不会自找苦吃的进这种赌命句!
和别人闹掰,也就是掰了而已,和谢
安闹掰,那可是要偿命的!她可玩不起,也玩不过,所以——
“咚、咚、……”
拨了几下琴弦,试完音的明悠,心境悠然的弹了首高山流水。
琴音先是悠扬往上,如春日登高,和煦而温暖,落入适风等人耳中,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春日和煦感。
重八更是从闭目养神中,猛然睁眼,“这、谁在弹琴?”
既拥有那等臻品古琴,本就说明重八注重音律,对此也颇有研究。
明悠师从谢安,本身悟性不差,又有谢安悉心教导,琴技上虽还不算老道高明,灵性却被解放出来了!
而这灵性,正是重八这种人永远求不得的!他才会这么的向往,“妙、妙!这股子暖煦感,老朽怎么都弹不出!
这位琴师却可以、嗳嗳!此处稚嫩了,看来这位琴师年纪不大,难不成是那位年轻的谢师?”
正如痴如醉着呢……
暖暖之音,瞬转为泠,清清入心,霏霏入魂。
重八瞪大一双老眼,叹服不已,“转得太灵了!假以时日,必是琴道大师!其风骨已成,只差点火候而已。”
这也是谢安对明悠的评价,而且作为授道之师,他还能听出更多内
涵,所以他非常清楚的理解到——
明悠是真的对他无意!充其量是将他当成了知音、挚友,并无暧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