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有腥痒感往上翻涌,但被谢安强行咽下去了,不过他依然没起身,就这么近距离的面对着明悠的冷眼、恶意。
越冷、越清醒,她真的好讨厌他;一切的自以为是,在她幽寒目光注视下,土崩瓦解、灰飞烟灭。
而同样没动的明悠,已经准备好随时发难了!她不着痕迹的捏着一枚毒丸,打算给他药下去!
谢安却轻轻一叹,“哎。”
因为不死心,所以费尽心机想试探。
这下好了,绝路一条……
但他不后悔,总比被她悄悄的走了好得多。
现在么,他虽不知该怎么办了
,可是——
他至少知道,原来她是那样讨厌他的算计,她所恶心的,就是他那些无时不刻都在本能实施的算计,他骨子里的一部分。
要拆扯出来,几乎不可能!
可是、讨厌的人是她啊,是她。
“你总是知道怎么叫我绝望,更知道怎么叫我痛彻心扉。”
抬手要摸明悠脸庞的谢安,被明悠避开了,她正要发作!
谢安却笑了,“摸一下都不肯了,以前真是难为你了,和我虚与委蛇,很难受吧?”
这话是笑着说的,语气却过于哀伤,那双渊眸里,也溢有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果是
演出来的……
明悠只能说,他的演技真是出神入化!可她还是因此,莫名顿住了小动作。
这时候的谢安却神态瞬变,哀伤没了,绝望消失了,在线展现出绝顶演技!
明悠怔住,正有些看不懂……
谢安就趁机摸了她的脸,“可怎么办呢,还是被我摸到了。”
撂完这话,他带着笑站起身来,“走吧,既然没那心思,日后也别做任何让我觉得有希望的事。
比如,在我被撞折了手时,那么紧张;在我发烧时,那般温柔;在我喝多时,帮我叫止他们胡闹,等等。
我谢临安,自诩各方面都不错,自然会自以为你其实也是有意的,既然没有,日后、再也不要如此,否则我不会再放过你,你知道的、我其实很疯。”
“我、”明悠要辩解。
“不必解释,我就是这么恶心,就是会如此误会,你就当我思想龌蹉好了,改不了。”
“……”明悠沉默了,谢安都自行扎刀了,她还能说啥?
谢安反而又笑了,“这种话我自己说出来,远比你说出来舒坦多了,你啊、真是狠心凉薄,这世上可曾有人走进过你的心?
只怕没有吧,你讨厌我的心机,可萧回倒对你坦诚,
你喜欢他了吗?你没有,你啊、本就是喜欢挑战,骨子里就是不安于现状的人。”
“罢了,你不用走,我走。”谢安不想再回首,怕会忍不住。
明悠倒也没阻止,而是平静的望着床顶,下意识想着谢安说的话。
是啊,她不喜欢谢安的心机城府,但萧回对她确实没有半点算计,她却也没能走心。
为什么呢?因为啊,她确实狠心凉薄。
然而,在她年幼、年少,迷惘、徘徊时,从不曾有人帮过她,让她感受到爱,也教会她去爱啊。
所以,不能怪她,她就是这样的人,改不了,也不会改了。
海后可以不当,那是手段,不是她本性,所以还能改;
凉薄无情,是本性啊,改不了呢。
……
屋外,谢安一直泰然自若的走回到,原定是明悠下榻之所。
适风随在身后,很想问点什么,又不太敢!
直到谢安进了屋后,“噗”然喷出了一口黑血!
适风才慌了神的问,“少主!你这是、中毒了!?”
不是吧,难道是公主给少主下了毒?啊这、这、
“叫邵秋过来,别声张。”谢安吩咐完,才撸起袖子。
适风便看到他右臂上,赫然有道黑色的伤口,“这是
、”
猛拍了下脑门的适风闭了嘴,赶紧先去把邵秋拎来再说。
而见着伤口的邵秋,人都傻了,“这伤口白日里就有了吧?怎现在才叫属下来处理,这怕不是毒入肺腑了?!”
边说边放血的邵秋,脸色格外凝重,“此毒不寻常!”
适风也察觉到了,被放出来的毒血格外腥臭!
“把毒血带去给文先生,看他能解否。”谢安平静吩咐。
至于能不能,他此时倒不是很在意了,不过……
“如果不能,问问看可否能压制一二,我暂时还不能死。”
总归是要把答应她的承诺完成,让她成为那能摄政的长公主,才能走。
“少主!”适风欲言又止的,还是说了,“要不请少夫、”
“莫要再如此叫她,此事也绝不能让她知晓,否则、以叛主处置。”谢安陈述道。
适风顿时熄了心思,朝邵秋伸手,“毒血给我,我马上跑一趟!”
邵秋刚收集好毒血,立即递出,“最好把师父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