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是颅顶骨被凿开了一个孔的小头颅骨,看在那些赶来的,失去过幼女的父母眼前,全是哀痛!
明悠虽已代表朝廷承诺他们,会给予补偿,可再多的补偿,也补不了骨肉分离,补不了这些孩子生前所受的苦,聊胜于罢了。
“李媛、”
明悠呢喃望着那堆尸骨,盼着小姑娘真有来世,并且来世再也不用遭罪。
摆得满满当当的祭品里,有各家父母带来的祭拜之物,也有谢安早就给准备好的——夜明珠、糖葫芦、各式漂亮点心、小零嘴等,瞧着就是小姑娘们爱吃的。
心细如发,不愧是他。
恍惚中,好像听到一声软脆的“谢谢”。
但她定神再听,再看,却是什么都没有。
仿佛之前的经历都是梦,随着经文一念,就都既往归去了。
明悠也彻底放下一桩心事,“别了,小姑娘们。”
喃喃道别完的她,才看向李晔,“余下之事就拜托李大哥了,我得先回城。”
李晔了然,“殿下只管放心,宗少卿也会回城,您看顾一二。”
说是看顾,实则“监视”,毕竟不是自己人,还是得盯着点。
明悠同样了然,“好,暂且别过。”
李晔颔首,
也没亲自去送,以免泄露明悠要回城的行踪。
李芸在此地经营多年,谁也不知是否还有余孽留存,自当小心为上。
不过明悠回城后,却一直没能见到谢安,递了两次谒帖都被打回来。
乌先生都闹脾气了!明悠哂然一笑,也不写帖了,直接带人上门。
暂居在驿馆的谢安,仍是由下属把明悠拦在院外,但这回的明悠亮出了长公主令牌!
“实在抱歉,我们少主确实不在,要不您先到大厅坐会?”
回这话的,是副生面孔,明悠并不认识,但以她的感知力,还能不知道谢安就在里头?
“哼!他架子倒大!殿下递了两次帖,他都回绝!”乌先生都想拂袖而去了!
这种看病不积极的人,理他作甚?死了也是活该!哪有大夫追着、赶着给看诊的?
“实在抱歉、”尴尬跪下的谢氏仆从,很是为难,“属下实不知先前的帖子乃长公主所递,均未加急送给少主,少主尚不知情,属下这就去传讯、您看……”
“没事,我就到大厅等等。”明悠并不恼,转身就往驿馆大厅走去。
因着谢安并未令驿馆不许再接纳其他官客,又是饭点,厅内还坐着三桌人
,正好余下一桌。
明悠直接坐下,但未取下头上帷帽,乌先生也坐了下来,小二赶紧上茶并问询道,“二位客官可要吃点什么?”
两人是吃过才来的,倒不需要再吃,就只要了这壶清茶。
眼看明悠喝茶时,都没取下帷帽,隔壁一桌的女子大概有些看不惯,“哟!这是哪来妹子,不是咱西北的吧。”
明悠透过轻纱望去,是个模样还不错的少妇,同桌的三人皆是男子,没穿官服,不知职位,看气质,应是武官或军中人,且职位不算高。
“不是。”并不想多生枝节的明悠,和气回应了,但并不多说,表达了没攀谈下去的意思。
少妇却像是不知,仍要笑不笑的说,“那就难怪了!在咱们西北,女子可没太多遮遮掩掩的规矩,外头晒才带帷帽,都进来这里头了,还带什么带,不嫌闷得慌?”
看似好心规劝,其实是她同桌三男,刚才都往明悠身上瞟,惹了她嫉妒,毕竟如明悠这等绝色,哪怕带着帷帽,其身段也是婀娜窈窕,叫人只撇一眼,都很难移目。
“习惯了。”明悠仍简洁回应。
少妇已乐了,“莫不是麻子脸吧?在我们西北,只有麻
子才成天遮着脸!”
“关你屁事?”乌先生实在忍不住了,“桌上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你这老先生好生无礼!”少妇怒目拍桌,“来、”
刚要吆喝手下人进来的她,忽然噎住,目光直愣愣往外看!
原本还有些吃饭动静的大厅,也很快寂静下来,明悠心下一哂,起身往后瞧去,果然瞧见了踏光而来的谢安。
依旧是一袭青袍,云锦特有的流光辉映间,衬得他愈发丰神挺拔,宛如玉树,进则满室生辉,叫人自惭形秽。
西北哪曾出现过如此清隽雅致的人物?直叫厅内女子都红了脸,男人们也都恍惚了,忍不住怀疑自个儿是不是太糙了点!
“殿下。”微微前倾的谢安,矜雅有仪,“下头的人不懂事,没迎您进院,怠慢了您,是臣的不是,还请见谅。”
“无妨。”既已泄了身份,明悠也不打算住客栈了,转头叫小二收拾出谢安临近的院落,她也住进来。
“这、”小二一脸为难,“驿内单独的院落,只谢公子那一处。”
“劳你收拾出一间上房,我搬过来。”谢安温雅吩咐。
之前对明悠说三道四的少妇闻言,眼神明显一亮!
小二自然欢喜,“成!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