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最好还是子彦别冲动,二人不和即可,勋贵才能掣肘文臣一二,他是文臣们唯一无法攻讦的少年英雄,朕盼他能明白。”皇帝心里有很多不放心,更有许多要做的。
然而时不我待,他本就熬得不甚康健的身体,在傀儡丹的摧残下,已不剩多少时日了,也不知能否撑到西北初定,俩孩子归来。
“不召长公主殿下和谢师先回京么?”刘喜仍有不放心,主要是赵清流失踪了!这就是颗不受控制的雷,且长公主……
“不必,他们在经略西北,不可半途而废,否则朕去后,万一赵忠义起复成功,西北再无法回到我儿手中。”皇帝不是没想过直接杀了赵忠义,又担心其世子及西北军借此生乱。
他若还有时间,倒是不惧!奈何他没了,若非瓦剌生事,他其实早想先解决西北。
可以说——
谢安和明悠的重生,既改变了很多,又因此牵动出许多变数。
若不是他们重生所做的事刺激了衮多,衮多不会提早南侵入京,皇帝就有时间先处置皇后和西北。
如今,衮多的问题是彻底解决了,但皇帝又没时间处理掉赵忠义,还是要给后世遗留下
一大问题。
关于这点,谢安料到了,“只要新帝登基后,不放赵忠义归于西北,一切都好说,哪怕赵清流回来了,也无大碍。”
“就怕赵忠义通过皇后,向赵见深求情。”以赵见深对其母的孝顺程度,就算心里不高兴,肯定也会依了。
谢安却道,“皇后必死于陛下之前,这点不必担心。”
“也是,坤宁宫本就闭了宫门,表面说是皇后要静养,实则懂的都懂,而且她那身体能撑到现在,简直是奇迹!”提及这个昔日的对手,明悠颇为唏嘘。
从她今生进宫开始,皇后一直都是副不久于世的样子,却硬是撑了这么久,难道是想亲眼见证赵见深登基?
还别说,皇后这种人还真能靠一缕执念,死死存活!生命力还挺顽强。
奈何皇帝不是一般人,他不会允许皇后在他身后作妖,定会先把她送走。
“说不定人已经死了,只是我等尚且不知罢了。”
谢安说着,边将捏于手中的金色小旗,插入哈密卫。
明悠眼皮一抬,看他,“先取哈密卫?”
“赵忠义的庶弟很崇拜他,不可攻心,倒是他这庶长子,有点意思。”
明悠听着这话,立
即想到近来看过的信报里,十分不起眼的一小条——
“因为大巫南下时,过哈密而不入?可这不是因为他要走水路,哈密无水路可走?”
“是存在这种可能,然以这两年的天气,那时的黄河上游恐怕尚未解冻。”谢安摸着插稳了的小旗帜,“适风,叫长恒来。”
明悠寻思着,反正先试试,不成再做他想也无不可,万一成了,河西一带就将与她相亲相爱。
届时,她再不必担心西北这支依然不怎么能摸透的大军,会忽然搞她的封地了,至少有个缓冲带!她可是要在这儿好好种土豆,发展农牧业、采矿业来着。
日后,再把西域经略下来,贯通亚欧、纵横古印度、古中东的经济线便手到擒来,那边的黄金、香料、各种资源,都将源源不断的送入她手!
再往大了说……
现在是小冰河时期!
亚洲和美洲大陆说不定还是通的!
等她腾出手来,若是海上的航线没寻摸到,她完全能组织一支“南极科考队”,从可能已经冻住的白令海峡进入美洲!届时,肥沃的美洲,大量的金矿银矿,也将是她的!
“嘶。”
明悠夸张的吸了下不存在
的口水,凤眸熠熠生辉的盯着沙盘!
她看的不是沙盘!是金子!是地盘!是先于欧美一步的殖民体系!
但她会善待原住民!中原人骨子里的温凉,定会让中原民族和美洲原住民和谐共处。
“再擦一擦嘴,光吸不够。”谢安莞尔提醒。
明悠下意识抹了抹嘴,难道她这么克制不住,口水真流出来了?
不过触手间的干爽,让她马上意识到,谢安是在揶揄她,倒也不恼,“你不懂。”
谢安闻言,却没反驳,“那你跟我说说。”
明悠就喜欢他这幅明明学识渊博,却真能听得进去他人见识的格局,倒也没都藏着。
“其实不嫁你也没啥,只要暂且拖住太子,等我把瓦剌、鞑靼整合好,我就有更广阔的天地,他真要强迫我,我完全能从这里往上……
你知道鞑靼的北边是什么吗?你知道在茫茫冰原的东边是什么吗?你知道穿过东边再沿着大陆往南会是什么吗?”
三个问题,震动了谢安的心腑。
他想到了从前看到的一个“谬论”,然后——
他又想到了明悠跟他说过的,在弗朗基的对岸有块黄金洲。
“黄金洲,可以从鞑靼北边往北
,至东,南下,抵达,对么?”
这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