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还没有现代通讯,远在西北最边陲的明悠等人,自还不知让他们忌惮又爱戴的皇帝已崩。
明悠也正因谢安的脸色差得太离谱,而要把乌先生叫上马车来,却被谢安紧紧捏住了手,“不必,是京中出事了。”
明悠:“?”
她正迷着呢……
谢安已使唤道,“先给我倒杯水。”
明悠倒是立即斟水了,还贴心的给喂上。
这时候的适风却按捺不住的掀起了车帘子,“少、”
“呃,当我没出声。”赶紧把纱帘放回去的他,却是惹来了赵清风侧目。
于是眼尖的他还是在纱帘掩下前,看到了正抱、喂着谢安的明悠……
赵清风心头一震!面色颇为古怪,但因为都骑在马背上,没什么注意到他的变化。
这时候的谢安也已缓过来了,但却有些无力的靠着明悠,“陛下恐已驾崩。”
“陛下?京城里的那位?”明悠眼神奇异,“你方才是通灵了不成?”
“可能,我仿佛听到了帝丧的钟声,十分清晰,和上辈子听到的一模一样。”
如果这是别人说的,明悠肯定要觉得他在发疯!但这是谢安,而她和谢安还有着一样离谱的遭遇
,这就奇怪了,“我怎么没听到?”
谢安倒是有个猜测,“可能因为我也将命不久矣?”
“胡说八道!”明悠下意识“呸呸”几声,“童言无忌!”
“童言?”谢安莞尔挑眉。
明悠却道,“童子身不也是童子?”
谢安梗了一下,无奈一叹,“殿下是馋我了?”
拿帕子给他拭去额上冷汗的明悠,往他耳畔轻吹,“从吗?”
温热的香风就这么吹进谢安心扉,挠得他着实痒极了!
他却拽紧袖口,压着痒、压着悸、压着躁,反问道:“嫁吗?”
“自然是不的。”明悠收起帕子,轻纱微蹭过谢安的脸,挠得人心弦更痒了。
她却继续教诱道:“谢首辅,及时行乐,懂不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何必谈论婚嫁?”
恢复了些气力的谢安,抬手握住她纤细的颈,缓缓摩挲,“可我不愿除了我,还有旁人。”
“那肯定没有,我哪敢?”纤指从谢安额上,顺着他鼻梁,落向他唇瓣,却被避开了。
明悠微微挑眉,谢安就叹了一声,“你有甚不敢的,你都把我吃得死死的了,有何可惧?”
“惧你发疯啊!”明悠理所当然。
谢安
心尖微颤,“你倒是了解我。”
若在有生之年,真见到明悠跟了别人,他肯定会发疯。
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不说旁的,万一还有来世呢?”
尽管觉得不会有了,这辈子是他最后的弥补机会,但他真的很希望有啊。
明悠却是怔住,“不会吧,这还能无限循环不成?”
“不清楚。”谢安也不知道,“但这等事有违天理,当是不可能常有的。”
“我觉得也是。”微微起身的明悠,这是要收手了。
谢安却猛揽住她的纤腰,人也没换位置的依然倚在她怀里,“让我再靠会。”
明悠直翻白眼,“这算什么?”
谢安莞尔,抬手去抚她灵动的眉眼。
明悠倒没躲开,还记得他刚才眼里过于浓重的憾色。
谢安如愿以偿,却也只是适可而止的,没去勾下那轻纱,反而闭上了眼。
“还很疼吗?”明悠轻声询问。
谢安摇头,但没吱声,手却顺着那眉眼,隔着轻纱,描绘、摸索着她的轮廓。
和他画里的一模一样,没有半分差别,“回京城前,送你一幅画。”
“我的肖像画?”明悠猜问。
谢安颔首,他的画技不算
顶好,但世上绝对再无人能比他画的她,更好。
“日后好了再画也不迟,你还是多歇息。”明悠看着他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并不好受。
谢安却没再回应,已缓搭下来的手,落在了腹上,呼吸也呈现均匀、绵长之势,是睡了。
明悠侧过脸,凤眸里有一丝迷惘,大概是此刻的谢安太脆弱了,她忍不住在想,「如果那两味药找不到怎么办,得眼睁睁看着谢安去死?」
此念起下,她忍不住抱紧谢安,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用力了,这个人会痛,他现在估计已经很痛了。
都是同类人,谢安的忍耐力,明悠虽没有十足的了解,也有七八成的数,这样的神态说明他并不好受!
再有就是,「陛下的死,你其实有些受挫吧,明明努力挖了瓦剌这颗动荡大明国本的雷,却还是没有护住多少国运;
陛下一死,京中藩王毕竟有许多想法,一些原本不敢动的朝臣,说不定就敢动了,哪怕西北无恙,京中却很难讲,也不知会毁去多少大明基业。」
这些话,谢安没说过,但明悠能理解到,纵是和她斗得最凶时,谢安也从未在无辜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