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怔住,他知道明悠会喜欢这些,却没料到,费尽心机想要的,会因此而获得。
但答应完的明悠,已经凑到他跟前,往他唇上亲了,“你以后可不要后悔把它给了我。”
谢安莞尔,身体微微后仰的,抬手摸着眼前这副飞扬的明媚眉眼,这么一瞬间……
他忽然释怀了,如果她能一辈子这么开心,那么他是否能得偿所愿,似乎也不重要了。
大概是时日无多,他倒越来越平和了?上天待他,终究不薄。
前世失去的至亲、懵懂无知的情感,这世都给他补全了。
“想什么呢?”明悠反手握住脸颊两侧的手,依然是冰凉的触感,“我们这就出发去地宫,上回没能找到的解药,这次也许能找到,带回京去,那位文先生在京城里吧?”
“不在,在会稽,我们回去处理完事情,你就跟我回会稽,娘帮我准备的嫁娶之物,可能都快准备好了。”
谢安心中喟叹,昔日他就想带她回去,把她的名字写进谢氏族谱中,写在他名字的旁边,并祭告先祖。
这么小半年过去了,他终于要得偿所愿了,倒让谢安都难得的生出些不可置信,“你不会反悔吧?”
微笑
渐收的明悠不是反悔,而是想到了谢母真正出事的可能性——该不会是进宫给谢安和她求赐婚吧?
“你跟我说,娘是不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思?”紧声问询的明悠推测,这恐怕才是真正的原因!
对于谢母而言!她和谢安都是很重要的人,如果是为他们,谢母恐怕就算是明知有危险,也必会去走一遭。
萧回的话,不太可能,因为在谢母看来,萧母不是良家婆,所以还不会那么果断!但如果谢母知道谢安对她的心思,谢安又向谢母传达了追到她的意思,那么……
“怎么?”被问的谢安显然有点点心虚。
“娘果然知道?”明悠握着谢安的手劲紧了不少!
这事如果谢安知晓,必会自责,他恐怕真会承受不住!
“是。”谢安承认了,总归是瞒不住的,干脆不瞒了,“娘很喜欢你、”
“那是之前!现在可未必了,你怎么没告诉我?”明悠顺势把自己的情绪转化为“见婆婆”似的紧张。
果然没引起谢安的深究,“不会的,娘巴不得我能娶成你。”
明悠:“……”
那就更完蛋了!
她殷切的希望回京后,谢母还在。
否则,谢安恐怕会疯!他若
疯了,必是血流成河。
杀凶手倒也罢了,明悠更担心他会因此毒发,“走走走!先去地宫!娶我你总得有副好身体,就你这风吹就倒的样儿,我可不想嫁完就守寡。”
谢安心下一紧,嘴上却说,“我可舍不得。”
“所以啊……”面上也不动声色的明悠,拉着人就走!
两人都瞒着事,因而都无法像平时那样,敢于面对对方的眼睛,于是错过了彼此的秘密。
不过等他们去达亦不刺部时,都不用他们亲自去找,英赞就把挖到的、宝库里那些没破损之物,都给他们献上来了!
“这怎么好意思?”明悠说是这么说,手已经把东西接下,又叫适风去把随行的邵秋叫进来。
乌先生要去于阗找药,这回没跟来,但邵秋是必须随行的,加上邵秋本就接手过那颗解药,因而有辨别的能力。
明悠就是要邵秋辨一辨这里头可有他们想要的,结果就是——
“好似是这瓶?”邵秋有些不确定,“殿下您闻闻!您嗅觉敏锐,其实也能辨别得出个大概吧?”
明悠压着激动,小心接过瓷瓶,仔细嗅了嗅,果然嗅到了类似乌先生所制那枚解药的味道,虽有差别,但不
算太大,“只差漠下鳞加入的味道?”
“很有可能!少主!回京后可遣人先把解药送去会稽,让师父先辨别一下?”邵秋是希冀着!在有了这枚解药后,制出那枚以毒攻毒之丸的师父,还会有别的办法补救!
不求能让少主寿终正寝,但别只剩三四个月的时间啊!太少了、实在太少了!
谢安其实也是心怀希冀的,“可以。”
“我再去催一下乌先生,顺便跟他说一下这个消息!”
明悠希望吐蕃或者于阗,也有好消息,把漠下鳞也给带回来!
谢安也希望,今日对他而言,真是个极好的日子,也许真能都有个好结果。
“既然找到了解药,我们就别停留四天了,回去就出发!你受得住吧?”明悠确认问道。
这一路都是坐马车,谢安倒觉还好,“行,检查完尸骸就回去,快些回去,也好快些定下婚期不是?”
明悠没有否认,她也想好了,如果谢母真的遭遇不测,那么她就嫁给谢安也罢。
真要到了那一步,也许只有她还能拉住他,谢母在天之灵,必不会希望他跟着去。
好在现在解药到手了,若漠下鳞也有消息,一切就都还好,不会发生太坏
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