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深明大义,陛下,老臣斗胆以为,当嘉奖之。”李阁老感慨附议。
朝臣们闻言,也都相继点头,长公主牺牲良多,却没以此求荣,只求回南州祭告养父。
难怪大行皇帝在时,会缕缕委以长公主重任,她也每次都能担起来,从不计较个人得失。
“李阁老所言极是,福泽你有功,当嘉奖之,但允你回南州不是嘉奖,你且去就是,待你回京,朕再另行重赏;
若非朕刚登基,朝中事务繁多,朕亦该前往,感谢方先生将你教养得如此之好,实乃我大明社稷之福。”赵见深面上唏嘘,心里怎么想的,却只有他自己才知。
按计划,他是想借着接风宴,下旨立明悠为后!半路却杀出个谢咬金!
三位阁老在他昏睡时,显然已被谢临安说服,有意为其保媒!
此外,悠悠明显也抗拒他!只这抗拒,不知是为他,还是为谢!
若是为他,怕他遭天下人诟病,倒可容忍,若是为谢临安……
赵见深仁善的目光,落回谢安身上,“谢师,回航舰队便拜托您了。”
再次起身的谢安,眉目温润,“陛下信重,是臣的福分,倭寇之患,大行皇帝
在时就深以为忧,若能为陛下、为大明解此忧,臣、纵万死不辞!”
“那你也不能真死啊!陛下、”李阁老没忍住的叹道,“据臣那两个不孝孙说来,谢师曾受歹人所害,中过剧毒,身体刚养回来,您也不让他歇会,就又委以重任。”
“竟有此事?!”赵见深大惊失色,忙叫张太保传太医!
但乌先生都诊治不出的问题,太医自然也没看出端倪,只道谢安确实虚弱、大不如前。
不过谢安自己却说,“毒都已拔除,此去天津港也只是对对账,需多劳的乃是李郎中,臣以为,臣仍可胜任,陛下勿忧。
何况臣在西洋司本就兼任着副总长之职,三宝先生尚在远洋,先回舰队的事务,就算不以户部侍郎之责前往,也当以西洋司副总长之职前往。”
张首辅闻言,不由摆手,“还真是、你小子,就当是能者多劳吧!没记错的话,这位谢副使,也是你谢家子弟吧?”
“首辅大人记性真好,正是族子。学生在这次的下西洋舰队里,可是贴了半个谢家进去,不亲自去算算账,心里也不踏实呀。”谢安摊手笑来。
满朝文武都在笑,有人还说:
“谢师原来还是经商好手!”
“什么经商好手?皆因朝廷没钱造船,谢师便把谢氏的船充公,户部没钱还,只得许诺回航后分与一半所得!”身为户部尚书的王清之第一个反驳!
“是啊,若为国事,临安着实舍得!去岁辽东大战,朝廷筹措的粮草都调去了大同府,辽东根本无粮!
是临安在丰收季时,就先人一步,用谢氏所有现钱在交趾买下足够多的粮草,正好赶上援助辽东。
临安从不在意朝廷是否能还上钱粮,他只一心希望我大明国泰民安,为此筹谋良多矣!”身为首辅、亦是谢安师、友的张正,终于能说出这桩事了。
知道内幕的兵部赵尚书已抚须颔首,“昔年,怕为谢师惹去非议,也怕叫瓦剌、鞑靼晓得我朝缺粮、亏空至此,不敢对外言说,如今……
谢师北进大同,西至哈密,与长公主联袂永绝了瓦剌之患不说,还把隐藏的西凉后患解决,再无人能非议谢师之能也!
我朝又得天助,寻得这拳头大的米!不再惧粮草不足!陛下,此乃大行皇帝庇佑!大明昌盛之征兆也!”
“大明永昌!陛下万岁!”朝臣们纷纷就此举
杯,以茶代酒,向新帝庆贺。
赵见深笑容满面,在明悠的仔细观察下,都未能看出半分端倪的和众臣喝了茶。
其后谢宽就被先行送下去休养,待明日,再与谢安、李晔一同前往天津港。
明悠这边的出行期倒还没定,她要先前往皇陵,祭拜完大行皇帝,再去南州。
谢安因而有些担心,“你去皇陵时,把长恒带上。”
“母妃、萧太贵妃会与我同去的,你放宽心。”
“如何能宽心?”谢安叹道,“好在我已请老师为我保媒,你且等着应允婚事即可。”
明悠眼皮轻颤了颤,“不走赐婚之路?”
“他能给你我赐婚?”谢安冷笑,“若不是你当初出言快,只怕他就要强令你为后了。”
“你能让他强令于我?”明悠试探反问。
谢安抬手捏了她耳垂一下,“又叹我,我既先去了乾清宫,自不会叫他得逞,这事你不必操心,我们文臣的事,他区区新帝,还插不了手。”
这话极狂!
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要杀头的!
但在大明,还真就是事实……
“你们也别逼他太甚,我总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
想到方明山那团纸上所言的
明悠,心有不安,她很怕今晚的赴约,会看到最怕的事。
事实却如她所惧……
当她辞别谢安“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