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确实是从刘家港离岸的明悠,已顺着黄海沿岸流,沿着大明的海岸线,朝南而下,将在琼州岛附近汇入南海东北季风漂流。
相关的洋流图,还是明悠曾经以三宝太监手札为借口,绘制给谢安的高中地理知识点,现在、她也用上了。
“我们出来得早了些,确定往琼州附近时,南下的漂流已经形成?”明悠是有点担心的,她怕现在的洋流走向还是西南季风漂流,不过东北风倒是吹起来了。
此刻的海上还挺冷,仿佛入冬了,但现在按说也才入秋一个多月,凛冽的东北风未免太劲了些。
她旁边身着灰白直裰,有些落拓的中青年也解释道:“现在这股子您说的漂流,应当还有些紊乱,但等我们的船到时,基本就顺了。
钦天监算过,今年会比往年冷得还早,过几日就要下雪,意味着大明会提前入冬,往年到冬季才会形成的,往爪哇国的这股子漂流,必然提早成形。”
“其实也不必这么早吧,可以等所谓的漂流稳了再去不是?”又一中青年从旁道来。
假如谢安在此,必能认出,这两位其实都是他“送给”明悠的人——徐子灿和唐伯怀,春闱科考案里的受牵连者。
因有谢安找人斡旋,这俩在狱中没呆多久,认了罪就出
来了,但都已科考无望,正是人生最落拓时,是萧云找到了他们,把他们按明悠所嘱,送到刘家港的船厂里。
造船,他们是真不会,但唐伯怀有一手好画艺,可以给船厂画图纸等,徐子灿则与早前由“水手”所送的老航海人们,多次在刘家港附近出海,但走的都是短途,没离过沿岸流。
这俩在被明悠正式征用时,都还是懵的!完全不晓得,原来他们一直是在为福泽长公主效力。
“不是不行,但商机会迟。”后明悠一肩的萧云,其实还不理解明悠一定要赚大钱的心思,但并不妨碍她坚定同行。
事政她不行,可提及经商,她可是好手,“谢氏商船与朝廷合运的消息传出后,很多私人商队就在筹备今岁要出海了,我们只是其中的一小支。
爪哇岛的商贩没什么规矩,若发现今岁大明商队增多十倍不止,定会上涨香料价格,还会以次充好,我们先至,则不会受影响。
不过,殿下、您说我们还要往弗朗基去,可能三五年后才回大明,现在就买香料,海上潮湿,会否坏了?”
“我们的香料不卖大明,包装一下,要卖去弗朗基。”明悠想赚的是外国人的钱!
“一会伯怀随我来,按我的意思给咱们事先准备好的瓷罐绘画;等采
购到香料后,萧云你就组织制香师按我写的配方调配香料,现在让他们先适应海上生活吧。”
明悠计划到中世纪的欧洲售卖奢侈香料!把投他们喜好的香,装进富有他们审美习惯的瓷罐里,不愁赚不到那帮奴隶主的钱!
为了这个计划,她把一支制瓷小队都带上了船,船上也有小型的烧窑,目的就是把绘制好的半成品瓷罐,制成完美的成品!
一系列操作,都在海上完成!不愁会泄露商机,这波钱她是赚定了了!
此外,陈伯都被她带上了船,专门水培刚得到的郁金香种球!她要用它们去素有赌郁金香嗜好的中世纪欧洲,打一场贸易战!
萧云在听完她并不算成熟的计划时,人都傻了,“还能这么玩?”
“可以,但我们需要先让他们的贵族把佩戴艳丽郁金香花当做风尚,才能不断炒高你说的‘葱头’的价格,等到绝大多数欧洲国家将我们的葱头当成‘货币’,囤进国库时!
我们就大肆售卖葱头,卖得要快!飞快!然后就跑!这波操作用时不短,需要你留在欧洲完成这个任务,我则和徐子灿继续去新大陆。”明悠安排道。
“那届时的唐伯怀呢?”萧云没怎么听到明悠对这人的安排。
唐伯怀也因此较为消沉,不似徐子
灿那般,已恢复些许昔日的意气风发。
“他自然要留在欧洲,要让他画那些佩戴了郁金香花的交际花们,他的画技一绝!他画下的美人,定然能更快的掀起‘时尚风潮’,会是你的一大助力!
我会把他,还有你家张勇,以及两百名船员,还有两艘船留给你,其他三艘我得带走,但你将赚到的财富,两艘船估计运不走,你得在弗朗基多买三五艘船。”
萧云听得眼皮直跳,且不说能不能赚那么多,“这要是真赚到了,我怕回来时护不住。”
“不会,那帮倭贼,活不到我们回来时,谢安会平了他们的。”明悠对此很有信心,但心却在颤,「到现在也没回我消息,怕是气炸了,不会闹脾气不管吧?」
萧云仿佛能看出一二端倪,已问道:“您就不怕回来时,谢师已娶妻生子?毕竟是三年、五年,不是三五月。
纵是丁忧,谢家主肯定也会有暗中安排,只等三年一过,恐就成婚了,哪怕没有,您这般只留了封信就走,谢师能没想法?”
“想法肯定会有。”明悠轻叹,“但新帝虽是刚刚登基,身边却有大行皇帝给他留的一大批重臣辅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