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主也适时说道:“去吧,你且去忙,其他事,我们问宽小子也一样。”
谢安颔首,又向两位家主致了歉,方才起身离开,在听完长恒禀报后,心定不少。
长恒还取出了一只绸布袋,呈给谢安,“就是此物。”
谢安接过打开,果然看到一枚羊脂玉佩,正是他父亲赠予母亲的定情之物。
此物常年被母亲摩挲,很是滑润有光泽,是母亲最离不得身的物件。
“那处村落,已有我们的人在盯梢,但目前为止,尚未发现夫人踪迹。”
“暗中盘查完自母亲出事至今的人口往来,自有线索,你过去一趟,务必细致!”
“是!”长恒领命,马上就退下去安排了。
谢安捏着玉佩,良久无言,哪怕有那“梦”预示,哪怕明悠也一直予以肯定和“信任”。
可他其实并不是很有底,大行皇帝驾崩,那是前世既定事实,母亲却……
好在,现在真有物在手!还是如此关键之物,情绪难免失控,“娘、”
倒是被恰好经过的顾淑慧撞见,不由顿住,正欲悄然退下,却被谢安察觉,“谁!”
顾淑慧只得走出来,“见过谢师,唐突到您了,实非故意而为,淑慧很抱歉。”
谢安见是她,本心就不喜欢,但也不至于为难人,只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就要离开。
顾淑慧却又拜道,“再有就是、淑慧之前偏听偏信,说了些您和长公主的流言,实在失礼,向您认错;从此以往,绝不再听旁人如何说,只说自己所见。”
谢安听得出她还算诚恳,勉为其难道,“眼见亦未必为实。”
“那当如何?”顾淑慧不理解,“难道就没真的了?”
谢安本不欲搭理,顾淑慧却作揖拜道,“还请谢师教我。”
“也罢,多看、多读、少说,心以明是非。”谢安淡淡说完,再不停留,转身入了竹林小道,翩然而去。
顾淑慧举目望去,所见只剩一道淡竹色的背影,映入竹林之中,却因颜色过淡,而没融入其间,仿佛自华于林的玉竹,分外笔挺、出尘。
顾淑慧都看痴了,还是身边婢女叫唤,才回过神来。
女婢还说,“谢师果然好似神仙人,您是观音婢,仙和神,合该在一起的,小姐!你们多有缘分啊,这都能遇上,来日肯定会成亲的呢!”
搁在以往,婚约既还没定,顾淑慧绝不会叫小丫头冒冒失失的在别人家中说出来,但此时、此刻,她是真
的很心动!
若说之前只是为了嫁个地位、品性不错的夫君,也是为了顾家利益、荣华,那现在、她是真的心动,“谢师、”
方才,在谢氏议事大厅里时,她就对这位分明前程似锦,却敢于掀掉既有枷锁,阐明心意的谢安生出好感。
再之后,膳厅里自述所爱时,谢安那副渊亭山立的模样,亦让她觉得若能被这样的男子所爱所护,当安心至极。
现在、又见着他情绪失控的模样,真真是个有血有肉的性情中人,分外真实、可亲可爱。
顾淑慧遥望着已看不见人影的竹林,紧紧拽住衣袖,“可惜他已心悦长公主,视之如珠如宝。”
“可尚了公主,就不能入内阁吧,刚才就有听到他们在议论,无异于自断前程啊!”婢女觉得,“谢家主不会同意的吧?”
到底是婢女,根本没听懂谢安方才表态的决心,也没领悟到谢家主喝了茶,就是妥协了,不会再管。
不过,顾淑慧转身说道,“我们回去时,过去看望陈姐姐吧。”
婢女有些不解,“可是……”
“走吧。”顾淑慧不欲多言,此地也不适合多讲,刚才那句都是心急说漏了嘴了。
婢女只得闭嘴,主仆很快就
离开此间,不久后也与顾家主母先行离开谢家。
与此同时,谢安已带着适风和小六,来到熙和园,与明悠坐于暖亭之中。
早已烧旺的炭火,把透过风帘渗入的丝许凉气,都给暖热了,谢安便要脱下大氅。
明悠却不许,“穿着说,毕竟不是屋内,省得着凉。”
谢安只好捂着,而后把玉佩的事说来,并表示:“我先过去一趟,对外就说先搬去草庐,近一月要给母亲抄经,以及书写治倭策,避不见客。你呢,就等草庐结好住入后,再去?”
“不行。”明悠不放心,“你不是让长恒先行了?你等我两日,这两日你给我找人赶赶工,我们一道去。”
谢安眼尾瞬扬,“离不得我?”
明悠挑眸睨他,也不言语,却更为动人。
若是搁之前,谢安早就动手动脚了,奈何暖亭虽隔了风帘,身影却可见。
「哎。」压下手痒的谢安,认同道:“那我便叫人先在我‘对面’,建上三间草舍,可够?”
“够了,小桃一间、我一间,金禄他们轮值一间,来日嬷嬷来了,小桃就到我屋里来。”
谢安一听就觉得不方便,但守孝的排场又不能过大,又想着只要人找到了,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