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却是万万不行!”谢家主语气沉了下来,“太过了!爷爷倒不是觉得顾家没错,而是士族也有士族之道,天下读书人是一家,你现在就做绝,来日在朝堂上,哪里有友人?”
谢安其实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但凡有人触及他逆鳞,他总不太想忍让,那股子戾气,迫不及待的要发作。
谢家主见他不应,知道他是不肯,也不去见顾家主了,苦口婆心道,“你现在是不打算好好当朝官了,爷爷知道。
但你就算当师者,也不能残暴,何为师之职?教化人也。不听话,你教他们听话嘛!不听可以打、可以骂,但不能说杀就杀啊。”
“知道。”谢安淡漠应下,瞧着就没走心。
谢家主头疼,但人都来了,也不能叫人等太久,“行了,我先去见那后生,你再想想。”
“嗯。”谢安无可无不可的,却在老家伙走后,拎了他的钓鱼竿和木桶,钓鱼去了。
那头,顾家主等了良久,还以为要被谢客了,倒瞧见谢家主已蹒跚而来,瞧着颇有些落寞?
难道,传言还都是真的,谢临安已被勾动了圣人心,真跟那位貌美的长公主私奔了!?这、这、
“谢家主
,您这是、怎么没甚精神?”顾家主试探问来。
谢家主叹了一声,发自肺腑道,“孩子大了,难管啊。”
顾家主心惊不已!看来传言真属实了,谢师跟人私奔了!
“那、”
“算了,不提也罢,你来这一趟,是有事吧?”谢家主毫不拐弯抹角。
顾家主自然不能道明真实来意,已说道:“哦,确实是有事登门,为着那船队名额,我们想再加一艘船,您看?”
“朝廷都是有管制的,分给你们二家的船数,已是我谢家能给出的最大数额,多了真不行,朝廷的水师管不过来。”谢家主严正拒绝。
“完全不能通融?”顾家主不甘心的,从侧面提道,“伯父,咱们两家的关系,可比贺家要亲近得多,再有就是——”
话说一半,就朝四周侍者看去的顾家主,显然是在请谢家主屏退左右。
谢家主正好想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倒从善如流的示意侍者都退下。
顾家主这才低声说道:“京里八娘来信说,她家小姑子已是内定的四妃之一。”
谢家主却不意外,他虽然不大管事了,但朝堂上的风向等,谢安都有跟他讲,好做到心里有数,不会在关键
时刻犯糊涂。
是以,顾家主马上发现!眼前这老货,深藏不漏极了,“您知道了?”
“临安啊,你是知道的,与朝中的大人们关系都好,这一天天的好多京里来的信,他还只看不回,我都骂他了!不能仗着有点才气,如此张狂!
但这孩子说的有句话也有道理,他说他都丁忧了,当多为其母抄经,不该涉知太多朝堂上的事,权欲之心太重,影响他抄经书的纯粹了。”
谢家主这话吧,既有显摆,又有暗警之意!
一则,他家临安就算丁忧,朝里的大人都还是喜欢他,天天写信给他;
二则,你别看他爱答不理的,但大人们都理解他!他这是高洁之所为!
合并就是——
这样高洁的少年郎,怎么可能会私德有亏?
朝中那么多大臣为他背书,你们想瞎搞的,可省省心吧!
顾家主听懂了,并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后,他才起身道:“晚辈明白了,多谢您提醒,定会严加管教家中上下,莫听风就是雨。”
谢家主抚须颔首,“你有数就好,不过孩子们大了,总会有些自己的想法,该让他们受点挫折时,也不必拦着。”
顾家主眼皮一颤,“晚
辈倒没您通透,孩子们做错了,总想着能教教好。”
“有些错能教,有些不可。”谢家主话尽于此,“回吧,老贺那边,你也照说就是。”
顾家主苦笑,“那陈氏真是疯得可以,家门不幸啊。”
谢家主深以为然,“确实不幸,长公主是何人?定过瓦剌,出过西北,经略至哈密的,大明唯一有封地、实权的公主,那样的死法,还叫人传出来,老贺家,不行。”
为什么他这老东西没敢一开始就以大家长之尊,去阻止两小相好?
那个时候,他还认定长公主不能给谢家带来任何益处的!他都不敢。
是的,没甚不好认的,他就是不敢,本朝开天辟地式的长公主,能是好瞎搞的?
“你们啊,太年轻。”谢家搓了搓麻衣,又想到明悠不经意流露出的绝藐笃然,再想想顾家那丫头充满野心的稚嫩之气,高下立现!
还别说,光看人,顾家丫头拍马都赶不上长公主;
谢氏来日有这么个主母,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临安和他爹一样短、咳咳、谢家也无虞。
不过,顾家主却听出了点别的意思,“伯父,您这话听着,像是很满意长公主?”
这试探很
明显了……
谢家主却不接茬,“我一个田家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