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拽的谢宁不肯起来,还不以为然道,“人长公主又不是皇帝,不用讲究什么金口玉言,说说而已,哪能真让人不离开半步?又不是坐牢。
至于礼仪嬷嬷,信送到京城不要时间?人送过来,又是老嬷嬷,肯定得慢慢走,哪有一下到位的?你真是,瞎想!”
“那祖父呢!不是气病了?这几日用膳都没见着人。”
“祖父酷爱垂钓,兴许钓得忘了神,一直在船上没回哩。”
“那怎么去文先生院子里?”
“文先生院子又不是禁地,怎么就不能去了?”谢宁解释得有些烦躁了,“你别没完没了的盼着临安不好,他对恒钰挺好的,你怎么老挑他刺?”
“若不是他!少主不是恒钰?”六夫人要被胸无大志的丈夫气死,“你自己不长进,恒钰长进,你不帮衬就算了,还时时胳膊肘往外拐!”
“得了吧!恒钰那毛头小子,哪有临安一指盖头优秀?”谢宁继续懒散,“这种话你在我跟前说就罢了,若敢出去说,我休妻!”
“你休你休!”六夫人柳眉倒竖,“这日子是没法过了!你不去,我去!”
撂完话便往屋外走的她,颇有几分风风火火的
意味,谢宁喊住,“你往哪里去!”
“不要你管!”六夫人穿上氅衣,叫婢子打了伞,匆匆往外去!
谢宁再坐不住,怕妻子闯出祸事来,难得着急忙慌的穿戴跟上。
雪,越下越大了……
连阴了又阴的天,好似才发出大招来,半大不小的毛毛雪,终成鹅毛密集大雪。
明悠往外一瞧,都能瞧见院子里积了厚厚的雪,“好大的雪,京城那边恐怕更大。”
谢安侧目望去,点了点头,“北直隶、西北、瓦剌、必又是连月大雪,不过今岁的百姓要好过得多,原来从鞑靼迁至大宁府外的平民,也都会过得不错,这都多得殿下育的土豆种。”
开春时,辽东各地就陆续播种了土豆,入秋时,都报了丰收!相比去岁,以及从前那些年的年年欠收,今年那真是大丰收了!
一想到前不久看到的辽东收成细报,饶是谢安,都动容不已,“殿下可知,辽东土豆亩产几石?”
正在往酸汤里烫菜,变之为火锅的明悠反问道,“达不到三十石吗?那有二十石吧,肯定要比种小麦收成好吧?”
“是没达到三十石,但接近了!有些照顾得好的,还是有三十几石
的亩产,今岁辽东,当无饿死的百姓了!”
谢安语气轻快,“原本需要五年、十年才能恢复的辽东,三年内能恢复回鼎盛时期,恐还能超越之,会有越来越多的原鞑靼遗民,迁至辽东。”
“你说什么?”谢家主放下筷子,吃不下饭了,“三十石的亩产?种的什么玩意亩产这么高!?你是不是说错了!看错了!或者写消息的人写错了!是三石吧!”
谢安却笃定道,“就是三十石。”
“怎么可能?”谢家主不信,“咱们江南,地肥雨丰,尤其是咱们那些地,可以说是会稽最好的田地,那都得风调雨顺时,才能有亩产三石的好收成。
你现在告诉你爷爷我说,就辽东!那等苦寒荒凉之地,种个什么玩意,能亩产三十石?你爷爷我也算见多识广了,休要瞎说!哄我老人家!这不可能!没有这样的作物!”
“以前没有,不代表而今没有。”谢安叹息,“时局变了、”
话至此处时,谢安猛地联想到明悠不久前说的那句“未来之局,恐有大变”。
谢家主却还没联想到此处,已在捉急问道,“那还真有不成,那是什么作物来着,你这小混蛋,
怎么不往家里也搞点种种?”
“确实有,就叫土豆,暂时还没往南边普及,目前只在京郊、辽东种入,大同府倒也种了,但种得迟些,也不知收成没,还没往我这儿报上来。”谢安盼着大同府也能丰收。
明悠算了算时间,估摸道,“应当收成了,产量多半也不会差,哎!应该让他们送些过来的,现在就能下到里头去煮!”
“谁说没送?”谢安笑道,“你若要吃,现在就叫长恒去取来。”
明悠眼神一亮,“好啊!他们吃好了吧?快叫去!”
“等下等下!且不说吃的,这、土豆是吧?为何没往南边普及!”谢家主不大高兴,“难道南边种不得?”
“可以种,但应该没北边那么好吃,南边适合种刚得的那种番薯,爷爷想种的话,临安手上还有留种子的吧?”明悠接茬问来。
“是还有些,但不得春耕时再种?”谢安算好了时间来着。
“差不多,而且番薯不用种在肥地里,纯属浪费,种沙地就行,我这一路过来,发现咱们绍兴府还蛮多沙地的,应当还无人开垦?”明悠若有所思,“爷爷能帮我买些沙地吗?”
“沙地?”谢家主愣住
,“就那种没土的贫瘠沙地?”
“也不是完全没土吧,只是以沙居多,河边好像是有这类地的,但也不要常年泛滥那种。”
“是有这种地,你说的番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