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事!简直比要了顾瑞姝的命还要绝!
她马上惨然求饶,“长公主饶命!是民妇有眼不识泰山,求您、”
“诶~”明悠打断道,“本宫又不要你的命,求什么饶,六爷方才也说了,六夫人只是听信了流言,万万没到该死、牵连本家、子嗣前程的地步,但凡事都要讲证据的不是?
既是流言,总得有个出处,六夫人的本事,本宫也是有所耳闻的,你又是顾家嫡女出身,小小的会稽,谁说了什么,哪有你不知的?
不过考虑到男女有别,你只管去让说流言的女子认下名状即可,男子这边、有劳六爷帮帮忙?”
谢宁顿时又要跪了!
但被谢安稳稳摁住,“殿下有命,六哥自无不从的道理。”
谢家主虽早就料到,这夫妻俩撞到明悠和临安手里,绝对讨不着好,却真没想到,会这么的惨!
他这个做大家长的实在没忍心,“殿下、临安,你们六哥、六嫂,尤其是你们六哥,虽然有点小聪明,但办大事还是差了点,你们给指点一二?好叫他们心里头有个章程。”
谢母心里一叹,也帮了腔劝道:“是啊,你俩给他们说说,这差事要怎么办,才能办得
圆满?”
谢宁虽然脑子不好使!但胜在乖觉,赶紧就顺势接话道,“对对对!临安、长公主,有什么吩咐你们只管说!六、六哥虽然没啥本事,但只要能做得到,一定不、不推辞。”
天知道!他是真的半点不想干事!
奈何祸事已叫自家夫人闯出来了,他又没拦住……
还能如何?谢宁想哭,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等吩咐了。
顾瑞姝也总算反应过来了,忙夫唱妇随道,“正、正是这个理!求、求殿下和谢师指点一二。”
“指点不敢当。”明悠和缓道,“不过既然流言是要往废黜本宫的册封而来,六夫人、六爷不妨就顺着他们的意去办事。
要让上头废黜一个对朝廷、社稷有功的长公主,别的不说,头一条、至少得民心所向吧,得有人请愿不是?还不能口头说说而已,得写下来,签上名,欸、这才有分量。”
若不是她教得实在用心!和气!
顾瑞姝都心动了!对啊!只要民心所向……
「嘶!」
回味到手腕还在疼的她,赶紧歇了心思!
且不说到底可不可以!这都是对方指点出来的“计策”,人家能没防?
谢宁却是脸色发青道,“万万不
敢!殿下、殿下、这事、”
“殿下叫六哥你去做,你就只管去做便是,这不还有我兜着么?”谢安接茬道来。
谢宁目光奇异,又在谢安温润如三月春风的注视下,离奇的平静、且不敢不平静下来。
“眼下,爷爷被我气病了,不好再主事,六哥有孝心,是第一个赶来文先生院内探望的,爷爷、这府中暂主事之职,就交给六哥来办,有老陈帮衬着,想来出不了差错。”谢安提议。
谢宁再度想跳起来!但还是被谢安摁着,谁叫他拦不住自个儿的夫人呢?那就只能充当这个排头兵了。
恒钰啊,实在抱歉。
谢安心里的一点点愧疚,在道完这声抱歉后,就无了。
而本来还有点等不及的,想去找苏知府买地的谢家主,悠悠一叹,被病道,“就按你说的办,小六、”
“祖父!爷爷!爷爷!您就别了,让我大哥来吧!好吧?”谢宁真的很想哭!他就知道这院子来不得!这不、坏菜了吧!
谢家主虽然不怎么忍心,然而人家小老大又没做什么,他只好叹而拂之,“不行,你大哥端厚,只会念书,虽非进士,但也领了府学的差事在办,哪有你有空?就你
了。”
谢宁:“……”
“小六媳妇、”
“祖父!”
听到点名的顾瑞姝赶紧跪直了!
谢家主心下苦叹,若早这么乖觉,何至于此?
但这都是她自找的苦头,谢家主没半点不忍,只提点了一句,“别忘了,你是谢家妇。”
话很少!但足以叫顾瑞姝心惊,她猛然抬头,撞入谢家主真正洞若观火的老眸里,后背一片发凉,“孙、孙媳谨记!”
“你最好真已谨记,否则日后只怕没机会再记,也无需记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谢家主如是想着。
顾瑞姝自然懂了,后背更凉,人赶紧磕了头,“孙媳绝对谨记!”
“好了,你去吧。”谢家主摆摆手,但在谢宁也要起身时,多加了一句,“小六暂且留下。”
顾瑞姝不敢二话,只得先出去等着,那飞扬的鹅毛大雪,一下就将她堆成了雪人,她却没觉得冷,大概是心和身内冷得过分了,所以外在毫无知觉。
而还在屋里的谢宁,已被谢家主训了话,“你也别怪爷爷和临安,还有殿下狠心,你自己管不住你媳妇,就得给她擦屁股,她今日如此妄为,有你纵容的成分!”
“孙儿明白,都是孙儿的错
。”谢宁不敢辩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