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直看着她的赵见深,当然没错过她这片刻的怔忪,眉宇间的阴翳,顿时散去。
上位者的雍容华贵便因这翳气散去,而回彰在他身上,倒洗去了他身上那天然般的油腻。
他仔细而笨拙的要把那凤冠给明悠戴好,但还是被明悠握住了手腕,“皇兄、”
赵见深眸色一沉,直接打断,“不许这么叫朕!你什么情况,朕一清二楚。”
「刘喜果然是都说了。」明悠并不意外,但也没有就这么承认了,“您知道的,我们不可能了。”
比明悠也高出许多的赵见深,垂眸凝着她,“怎么不可能?你为朕付出了许多,朕如今已为帝,谁还能阻?”
“臣妹没付出什么,而且、”
“嘘。”赵见深不许明悠说下去,已经扣住她下颚,拇指就摁在她唇上。
从赵见深出声开始,明悠就感知到附近有不少强者,这其中除方明山外,还有一道气息极晦涩者!应当是当初她在景运门救萧回时,那道掠近的强息本尊,即大明皇家的暗卫长。
她逃不出去,除非挟持赵见深,但还没到那一步……
于是明悠抬了手,挡开了赵见深的手,后者
不肯!她便用了力!
赵见深却将她揽腰抱住,“若我说,你当了这皇后,就放了谢临安呢?”
明悠还是挣开了他的搂抱,往后退了一步,但赵见深立即跨近,“不是要来搭救他的?你让张富贵传那话,不是在提醒他,朕要对他下手?
你是真聪明,猜得到朕的目标是他,但宫中已经是朕的天下,你提醒也无用,他现在已和朕的蕊贵人躺在一起,想去看看么?”
明悠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但赵见深明显极有把握,这让明悠只得按捺下担心,“我又不是担心他才来的。”
赵见深眼眸一跳,“朕知道,你是想劝朕别做错事,对否?”
“是。”明悠承认了,“父皇死得猝然,这还没过一年,您就除了谢师,是嫌朝廷不够动荡么?”
“朕又不是只有他谢临安一臣子,朕还有三位阁老!悠悠,朕不需要你再做其他,你现在只需要到朕身边来,当朕的皇后!”
赵见深看着那顶被明悠取下来的凤冠,“戴回去,这是朕还在东宫时,就命人为你打造的,也就是为了此物,父皇才被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驾崩了。”
秘辛!
玛德、
这都告诉她!
非要让她上他贼船的节奏……
明悠很头疼,“陛下、”
“戴回去!”赵见深沉声勒令!
明悠抬眸与之对视,看得到他眼底的狠厉,但并不打算退让,“我不可能当您的皇后,于公于私,都不可能。
您刚才不是说我是为搭救临安而来么,虽不全是,但其实也有这意思,我与临安,我们在大同府已互生情愫,我要嫁的人,是他。”
“你觉得朕会信你这鬼话?”赵见深是有过怀疑,可方才,在他给她戴上凤冠时,她的神情已说明了一切,“朕知道你是担心朕坐不稳帝位,也想用你自己帮朕平衡谢安、萧回。
可朕不需要!谢临安经此丑闻,不可能再入阁!朕可以扶李家子弟入阁,正好文臣太强势,领军人弱一些,萧回再强也拗不过去!
你也不用担心萧回会造反,朕已遣了刘喜去哈密解决此隐患,你什么都不用再多想,只需要照朕说的做,来到朕的身边,当朕的皇后即可。”
话很长……
安排很周全。
明悠听着,说不复杂,真不可能。
她之前就看出赵见深变了,和前世优柔寡
断的他,差别颇大。
但她真没想到,原来他还做了这么多?他居然已经安排好了所有后续,就、很讽刺。
前世,她需要他,真的希望他能庇护她的时候,他做不到,还将她推了出去,这一世——
她对他没有任何要求!他却把一切都安排了,且不论是否真如他所说那般,一一达成,单是这份心智和筹谋,就是前世的他所不具备的,他那个时候但凡有这么“挣扎”一下!
以她的手段,未必不能翻盘!可他没有,谢安逼他,他就退让了,马上答应了文臣集团的所有要求,直接赐死她,她的所有紧急准备!全成枉然,败得太快了……
现如今,明悠叹了一声,“太迟了。”
“不迟!”赵见深逼近,想再次将明悠揽入怀里。
但这回的明悠提前躲开了,“臣妹已不是当初的庶民,是您的皇妹,是大明的长公主,父皇在时,我已答应过他,会为大明镇守关外,我的封地也全在那边,您当知此言不虚的。”
“朕可以让旁人去镇守!”赵见深还想上前,但知道没说通前,明悠肯定还得躲,只得忍下,“悠悠,别考虑太多,不
管是什么问题,朕都能解决,不需要你再付出!”
“我不是在付出,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想要的。”明悠寻思着差不多了,也不再虚以为蛇,“您应当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