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那倒也是,世间再无殿下那般的美人。”
张正了然,“她若不是长公主,也就罢了,可她是!就算她被攻讦下来,不是了,那也已污名在外。
临安啊临安,红颜会老,再漂亮也是云烟,你听老师一次劝,止于此。如此,殿下若真遭灾,老师必护她一程,何如?”
“老师,您别总打岔,学生的意思是——学生不仅仅是被殿下美色打动,学生可不是肤浅的人,您可还记得在学生那儿看过的那首《无题》?”谢安扭转道。
张正蔑笑,“你别不是要跟我说,那是殿下写的?”
谢安:“……她倒没承认,只说那是她的江湖叔伯写的,叫什么龚自珍,但学生查过,江湖上可没这等文采斐然的人。”
“因为那是你自个儿写的。”张正呵呵冷笑,“你倒好,为着让老师认同,这样的谎话也编得出来,谁不知道长公主不学无术?”
谢安:“……”
可那真不是他写的啊!
而且方明悠怎么不学无术了?
谢安不服气,“这次的请帖,不写得还可以?”
“是还可以,但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藏拙不行?那诗毕竟太锋锐,老师您这样我没法和您聊,学生
的诗可不是这种风格。”
“呵呵呵呵……”张正真被气笑了,“你觉得我信你藏拙,还是她藏拙?”
“那殿下医术了得!这您总不能说是学生了得吧?”谢安很无奈,人太优秀,什么都要往他头上安?
“殿下医术是极好的,你若说你是为了她救了你母亲两回,而因恩生出更多的情,倒还正常,别的别太离谱!”
“可是老师,您真觉得一个能果断向陛下自荐去和亲的女子,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谢安不死心的继续说,“不管您信不信,那诗,学生私以为就是殿下作的。
学生一直视殿下为知己,甚至很多迷茫时,都是殿下帮学生破除迷障,若非如此!学生怎会明知尚了公主,会断仕途路,仍要追求之?
好色,不过是其一,更多的还是长公主有不逊于臣的真知灼见,治国之策!只是世俗恐容不下这样的她,是以学生没敢对他人说,殿下也很聪明的没外露。”
提及和亲、
张正默然。
心里的怀疑,确实散了些许。
但要叫他立即相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再者说了,“就算她真是你知己,知己也不必一定得结成夫妻,你们可以交之为友,各自在各自的
位置为大明尽心出力。”
“老师,您这是强人所难。”谢安生气道,“学生就喜欢长公主,要娶长公主为妻,是否名垂青史,于学生而言,本也不重要,何况学生还是国师,也能在师者之位,实现抱负。”
“天真!”张正想说,没有权利在手!什么抱负都不可能实现!
但谢安凑到他耳边说了,“学生还想换皇帝。”
张正手一抖,热茶烫了一腿,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谢安平静的给他擦腿,“您别说出去,殿下都还不知。学生想立小皇子为帝,自然要先当他最亲近的姐姐的夫君,日后才好手把手教他,就这、抱负还能实现不了?
而今文臣势大,您我都知,可这对于朝廷、大明而言,并非好事,您不是只看眼前利益的人,当也明白。
学生入勋贵,扶持幼帝,平衡朝堂,才能给大明造出一个文、武、帝,三权制衡之局,才可保我大明社稷长盛不衰,这条路、只能这么走。”
张正起初觉得腿痛,接着心惊!然后胆寒!再是目湿……
“三权制衡,社稷长盛。”张正放下茶盏,握住谢安的手,“临安、”
“学生可以是好色之徒、可以是奸佞国师、可以
污名千古,只要大明永昌、百姓安居乐业,何在乎是用什么手段达成?
现今的文臣结党营私,纵是老师,也只能勉强平衡,很多时候还不得不退让,做出不利于民的决策。
学生自问若走寻常路,也破不了这局!唯有不走寻常路,试一试能否实现学生所愿了,还望老师成全。”撩袍跪下的谢安,诚挚望着张正。
张正动容,那句“逆贼”!怎么都骂不出口……
他的学生,秉性如何,他知道,这些话恐怕真就是肺腑之言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谢安还已朝他磕头,“请老师成全。”
“起来。”张正俯身扶人,“你这是羞辱老师、快起来!”
谢安却不肯起,他的力气虽没有明悠大,但比起张正,那还是强很多的。
是以他不肯起,张正还就拉不起来,“行了行了!老师答应还不行吗?”
“多谢老师!”谢安兴奋起身!
那少年意气模样,让张正泪目。
有多少人能这样奋不顾身、不计任何代价的为一国、一民而谋?
国士、不过如此……
张正拍了拍谢安的肩膀,“走吧。”
谢安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