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老夫妇是没来,否则不知道脸该往哪儿搁!这大概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庆幸的事,而这些反攻都还只是开始而已——
明悠看向了顾淑慧,后者倒敏锐、机警得多,倒先发声了,“长公主殿下有句话说得极对,攻讦您时,许多人都不觉得有什么,被您反攻了,才知道不该!
臣女以为,身为知书达理的女子,确实万万不该在任何案件、传言没定论时,就听风便是雨的瞎说,甚至踩上两脚!实不是君子、淑女所为。”
“你现在清高了?”崔茜却红了眼的骂道,“不是你之前说得最欢?一下说你和谢师曾有口头婚约,乃被方明悠夺爱!
一下说你们会稽上下,全都在说方明悠就是江湖骗子!他们谢氏自己人都在收集民意证供,要上表天子!惩戒假公主!”
“我没有!”顾淑慧立即否认!
可惜,王娴开口了,“你有,且不止一次。”
顾淑慧愕然看向王娴,“王姐姐……”
“我提醒过你,让你别被嫉恨冲昏头脑,须知祸从口出,但你一直不改。”
“我、我、”顾淑慧没想到王娴会背刺,而且场上所有人已经在看着
她!其中不乏鄙夷。
顾淑慧就有些受不了了!她在江南可是人人追捧的才女、美人,到了京城被冷落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这么看她?可她有什么错!她没有!
“王姐姐说嫉恨?呵!我顾淑慧这不是嫉恨,是不平!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事实,谁都可以去会稽打听打听——
谢家主是否曾有意为我和谢师订婚?谢六表叔夫妻是否在收集民意证供,要上表天子,惩戒勾引了他们谢氏中流砥柱的谢师?”顾淑慧发飙了!
这也正是明悠要的结果,早就被安排等着的谢正然,以及最近才进京的谢宁夫妻,“正好”从那垂花门内走出来。
三人先拜见了赵见深,而后以谢正然先发声,“陛下、礼亲王,诸位大人容禀,草民身为上一任谢氏家主,从未说过要给临安定顾氏女为妻!至于收集证供……
在会稽时,草民就听闻了许多关于长公主的流言蜚语,甚为痛心!草民深知全是污蔑!长公主乃我府上贵客,贵客受辱,身为主家,怎能袖手旁观?
是以,草民嘱咐孙儿、孙媳查清究竟都有谁在瞎传!并叫他们都签字认领了,都在这儿!
其上谩骂、污蔑长公主之言,实在恶毒!请陛下、礼亲王、诸位大人严惩不贷!”
好嘛!
从会稽开始……
那些个顺应“民意”,“证明”明悠是江湖骗子、欺君的叫嚣和造谣,全跑不了了!
满满一大匣子的罪证,要么是振振有词的说,自家哪个亲戚查证过了,明悠就是拳师之后,和大行皇帝没任何血缘关系!
要么则骂说明悠恬不知耻,打着为谢母守孝的名义,行勾引谢师之实,都被贺陈氏的母亲直接踹草庐撞破了!甚至还有不少自称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
总之、每张都写得有理有据,如果明悠今日真被证实不是长公主,这些陈词又是从对手的手上拿出来,她不死也得溺亡在这些“唾沫”里!
而在赵见深、礼亲王、张首辅等人看罪证时,谢母也说了,“陛下,其他的污蔑,臣妇已不必多说,但什么打着守孝名义,勾引临安这一条!臣妇以为,臣妇最有资格说道。
臣妇受赵清流这逆贼所困时,是长公主帮临安将我救出,事后也是长公主一直在身边救治、照顾臣妇。
长公主是没在草庐里,那是因为臣妇没死
!但长公主的行为,何异于守孝?若不是长公主,陷入木僵的臣妇哪里能醒过来,又怎能恢复得这么快?”
“何况临安心悦长公主,那是早早就写信跟臣妇说过了,又何来长公主还得勾引他之说?临安还曾因此于西北写信请我安排提亲,臣妇亦因此曾从会稽来京求大行皇帝赐婚!
大行皇帝当时说了会慎重考虑,让臣妇先行回府等消息。此后种种,却不受臣妇控制,好在天眷有情人,也眷顾臣妇,才有而今的境况。
陛下!”陈词许多的谢母,这会还直接跪下、磕头了,“长公主分明是个良善!有大义!秉承了大明宗室美德,勇敢无所畏惧的奇女子!却屡遭攻讦!构陷!实在不公!
此番若不严惩所有对长公主不敬者!如何对得起长公主为京师、大明边陲的贡献?大行皇帝亲册的福泽固国平剌长公主,却在其故去后,如此受欺!大行皇帝可能安乎?”
“臣,附议。”张首辅看着那一张张自以为是的“民意”,也是怒了!
他站起身来,“瓦剌三万精骑围我京师,犹在昨日!哪怕谢师及彼时的福泽郡主极力斡旋,萧将军
的大宁府军也及时赶到了!
可若真打起来!拥有火炮,只是火药不足的瓦剌精骑,仍能攻入京师,只是他们会损失惨重而已,但我们呢?
在场诸位的家,多半要被毁去!我大明的脸面,也将因此被摁在地上摩擦!那时的宁王还以勤王之名,自南州发兵而来!不久前我们也都知道了,宁王确实有不臣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