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深却顿住,还说道:“在朕的梦里,朕的皇后一直都是你。”
这话没避着人!小桃听得清清楚楚,人都有点僵了,梦中情后?
张太保低着头,只当没听见!祖宗!陛下啊!您可别再折腾了!
与他二人相比,明悠更心惊!考虑到李晔这个先例,难道赵见深也梦到了什么?
见明悠不语,赵见深又接着说道,“朕非平常人,所梦当有预,哪怕你现在还是拒绝朕的心意,朕依然觉得,你就该是朕的皇后。”
明悠:“……”
所以到底梦到的啥?又不能直接问!
万一他原本只当是梦,没什么,却被她点醒了,日后反而更难搞!
正沉吟着该怎么诱导,一直没得到回应的赵见深却沉不住气了,“你没什么想说的?”
「并不是!」明悠想说的有很多,但不适合说出来,只好一叹,“事实是,臣妹真是您妹妹,不可能成为您的皇后,也幸好、不是么?”
幸好?
赵见深不喜欢这俩字!
什么叫幸好?
幸好当初没犯禁!还是幸好是兄妹?
若是从前,赵见深觉得是前者,但现在……
“你当真心悦谢安?”赵见深还是问出了口,他
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移情别恋了!
明悠却笑道,“谢师神仙人也,哪家女子能不喜欢?臣妹自然也心悦之。”
这话回得很有技巧,给赵见深一种她可能不是很喜欢,只是说出众人心中所想而已。
倒不是明悠还想黏黏糊糊,而是她和赵见深已经是敌对方,对敌人么,没必要坦诚。
再说了,她坦诚与否,其实也不重要,赵见深都会以为她还是深爱着他,那不妨有时认、有时又不认,主打的就是一个捉摸不透。
“那萧子彦呢,你打算如何应对?”赵见深又问。
明悠眸底微光一闪,“自是争取让他们关系差一点,我赵氏江山,方能永固。”
赵见深心下一松,“父皇托你的事,你倒是奉若神旨,朕这儿,你是理都不理。”
“因为父皇的安排,于我赵氏江山才有利,臣妹必须坐稳谢安夫人的位置,您的帝位也得稳固,否则哪日谢安不乐意了,要与我和离,臣妹前面做的这些岂不是白瞎了?
您必须成为臣妹的坚实后盾,掌握好帝权,而不是为了达成私欲,听任浙党所言,真的禁海,您以为他们为甚要禁海?”明悠不希望在她和谢安
成功后,还得收拾个糟糕的朝政。
赵见深就皱了眉,“朕有朕的考量。”
“考量什么?削弱西洋司,打压谢安?完全没有必要,他不过是户部侍郎,除张首辅外,没有人再会推他上位,您该压的不是他。”明悠如臣子般给出了建议。
不过在明悠看来,谢安尚公主,与他成为权臣,并不冲突!他这个人,只要他想,在任何位置,他都能往上谋。
可她不知,谢安是真没打算往上谋!因为他不想来日出现——他和赵见瑾,她只能选择一个时,她选了赵见瑾的局面。
就算到了那时候,她可能未必会选赵见瑾,可若让她为难、心疼,他也是不愿的。何况得她,他已足矣,跟张正说的那些,不过是瞎忽悠,但是——
当被送往长公主府外的张正,再次问他,“你确定,你真能做到?”
谢安心思微转,却颔了首,“能。”
之前真没往这处多想的他,如今倒是觉得,未尝不可!
历朝历代,短则数年,长则数百年,总要被推翻重来,为何?
要么是皇权独暴,要么是外戚干政,要么是武将造反,要么是文臣害朝,铁定的三权、互相永制衡
、兴许真是出路,如此他也好有事做,不然只当个教书匠,确实无聊了点。
不过这构想牵扯较大,等会还得问问方明悠,也不知道那无耻的赵见深还要纠缠做什么,都完全没可能了,留点体面不好?
“你有数便好……”张正轻叹,眼看府门在即,周遭的人也多了起来,他便不再提这茬,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
待把他送走,谢安也不用招待旁人了,立即去让碧翠帮他看看明悠在哪儿,都说了这么久了,还不散?
碧翠比小桃知道得多一点点,早就叫人周密盯着,当即能回应道,“就在西边的回廊上,没刻意避着人,一切正常,您放心。”
听到没避着人,谢安心下稍安,但还是不太乐意,是以在离开后,还是找了无人之处,用玉蝶发了个消息给明悠。
那边,心口轻颤了一下的明悠颇为无语,不用看也晓得谢安是在催她快点和赵见深结束谈话。
可明悠有事要做,已经绕回梦这个主题,“皇兄,我希望我们能一直是好兄妹,这对目前的你、我而言,都很好。至于您那个梦,执念惹来的梦有所思罢了,别再多想。”
赵见深沉默了,
他其实也知道,那不过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梦境实在太过美好,她的身体、她情至时的反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