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用帕子拭去流血的他,眼睛依然很实诚的死盯着明悠这只花中妖灵。
青色的窄袖不仅露香肩,还短至腰上,下着同色阔腿长裤,飘逸丝滑。
起初,那轻盈的舞步就像跃跳于搭石上的过桥小姑娘,细腰浅侧,保持曼妙的平衡,叫谢安心醉。
慢慢的,那把腰上出现的幅度逐渐增大,却依然娟秀、典雅,仿若春来翠鸟,翱于田野间;
倏然,两袖游龙般绕枝而上,那把细腰亦乍泄出惊人的韧力,翩跹舞步仿若要离地而起!
“!”谢安下意识紧了口气,就见他的小花灵啊,已然如凌雪般飘飞而起,轻若鸿毛,柔似柳絮。
天还正好下雪了,这几日积着的厚厚云层,偏偏在这时落成了雪,明悠都有些惊讶,但并不影响她完成这段《绿腰》舞!
没有配乐,没有乐点,但她心里有,比前世、比穿越前都更柔韧的腰,让她轻松完成了这支非常考验腰力的舞蹈。
越到后面!舞步越快!
她却越轻盈……
她不再是为谢安而跳,不再是哄他的“小礼物”。
她是雪中的精灵!花间的仙子,游弋于雪里,沉醉于花枝。
沉浸!释放……
她不再是长公主、更不是皇后、也不是汲汲营营的女演员,她只是方明悠,那个挚爱跳舞的女孩,心中曲终,身上舞停。
她便似落入人间的花灵,从枝头坠落……
却没有坠到地里,尘土中,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有淡雅的松竹袭来,她便本能的蜷缩了一下,嗅猫薄荷般吸了口气。
紧但珍重抱着她的谢安,已用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落在她耳畔的呼吸滚烫而紧促,他唤她,“方明悠。”
正在喘气匀息的明悠,也鼻音极重的应了声,“嗯?”
谢安便亲吻她的耳廓、抚着她的发顶,喟叹道,“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的?”
上辈子,他错过的是怎样的珍宝?可恨如此至宝,还叫赵见深那等庸人得了去,尚不珍惜。
他若为君,这是他的皇后,他做什么都不可能赐死她,大不了退位,遁去那乡野间、隐名田舍里,不、不可以。
怎能让她流于乡野、田舍?她是天上明月、初升艳阳,合该华在四方,光芒万丈!尘世的尘埃,蔽了她的美。
“方明悠。”
“嗯?”
“你不该当长公主。”
“啊?”
喘完了的明悠仰起头来
,不是很理解。
垂眸看着她的谢安,抚着她额间的绿萼,缱绻而骄傲。
“你该当女皇,天下归心、万族朝拜。”
——他说。
明悠愣住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我辅佐你。”
——他又说。
明悠下意识揪紧他的衣襟,眸里还是充满疑惑。
谢安轻抚着她的眼尾,看得出她没有这份野心。
但他想,她当皇后时,是明珠蒙尘;她当长公主,仍被蒙着尘;
他不希望看到她被压抑着,敛着光华,哪怕她光芒四射时,必也会引来狂蜂浪蝶。
可那又如何!他谢临安从不惧任何对手,他希望她能像方才那般,自由怒放出她自己。
皇后不可以,长公主不可以,那就女皇,总可以了吧……
“你别发疯。”明悠抱住谢安的颈,枕在他肩膀上笑道,“女皇也不一定就好啊。”
“嗯。”谢安没强说下去,反正只要她有朝一日想了,他再送她上去,也无不可。
有那么一刹那,谢安有种他能重来一世,兴许就是为了捧她自由而绽的,他是她花前的遮伞人、避风檐,悉心照料她绽出绝世风华,好叫世人摄于她之魅,臣服在她光华下。
于是谢安笑了,无声但震于胸腔,叫明悠听出了动静的去看他,果然见到他眼尾扬着,邃目中都是笑意,“笑什么啊!不好看吗?”
“好看。”谢安亲了亲她的额心,真是爱死她额上这支绿萼了,“我是笑我不坚定,刚和老师说,尚公主是为了三权制衡,即皇权、武将、文臣互相制衡,国祚可绵延永续。
现在却想要让你当女皇,独断专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压制你,你说我这般人,会否一事无成?”
“三权制衡!?”明悠震惊得僵住了,MD!谢安果然是政治天才吧!三权分立,那是后世资本主义国家的体制啊!
虽然他们的三权分立,不是皇权、武将、文臣,而是立法、行政和司法,三权分行!但谢安能在这时候就想到三权制衡,已经是思想大跃进了!
她再引导一下,比如让皇权掌握立法权,文臣掌握行政权,武将掌握司法权,那不是妥妥的三权分立了?
后世的种花家是不适合走这条路,但现在的大明、似乎是可以的!而且这也是最适合现在的大明所走的路!
且西方无法真正做到三权分立!互相
制衡,谢安却未必不可以制定出合理、精妙的制衡构想,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