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回望向了西边,星眸似有鬼蜮聂出,却还是强压住了鼎盛杀机,鬼魅似的消失无踪了,犹如他来时那般。
谢安紧捂着颈上近乎要切裂他血脉的创口,缓缓调息,那块本就沾染了不少血的青帕,彻底被血染透,后脊背上、寒凉一片,他从未如此紧绷、惧怕过。
萧回、萧指挥使,都不一样了,和他认知中的出入有些大,也不知在西边的这半年来,都经历过什么,又或者只是单纯的死而复生之变?生死之际,心性剧变,倒情有可原。
「萧侯爷。」
谢安心知,这已不是萧回、也不是萧指挥使,是“另外”一个人了。
所思不过刹那,明悠就出现在他身前了,也敏锐嗅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立即扯开谢安大氅的明悠,看到了毛领遮掩下的狰狞伤口,她立即覆上手去!
“怎么回事?”明悠边渡内力边问,“宫里那个暗卫头子出来了?”
握住明悠手腕的谢安,没说出真相,“也许,幸好你来得快。”
明悠沉了沉心,“怪我!若不是我吩咐长恒、”
“嘘。”扣住明悠唇齿的谢安,不许她说下去,“命里有这一劫,所幸有惊无险,不是么?
”
“日后别让适风离开你半步,哪怕高院使是重要人质,也不必如此。”明悠心知,今儿他有这一险,全和她有关。
否则以他的周密劲,不会出差错,也是她没考虑周全,以为在长公主府和谢师府,没人会如此胆大妄为!
可她还是不理解,“他就不怕身边没了这一等一的高手,会遭遇暗杀?”
谢安摇头,似不置可否,人已向前一步,把明悠抱到怀里,刚才那一刹那,真是熟悉的命接地府时分。
前世,他无牵无挂,也就无所畏惧,而今他却真的很怕、怕再见不到她,怕再不能为母亲尽孝,很怕。
越怕,抱得越紧,令明悠怔住,因为她感觉到了谢安在颤抖,害怕的颤抖!不由抚上他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了。”
谢安良久无言,久到明悠心涩,他才笑道:“叫你看笑话了。”
明悠无声轻笑,“多难得啊,我还能看到你的笑话,但不会了,不会再发生了。”
“嗯,不会了,任何事都没有我活着重要。”谢安很认同。
明悠便笑出声来了,“你倒是不谦虚。”
“事实而已。”谢安抱紧怀里的挚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包括
你。”
明悠听得懂他的意思,心逐渐放了下来,“就是这个理,还是你教我的呢。”
“是啊,可我那时不懂,还有比死更重要的存在,又有些认同你了。”谢安矛盾似的说。
明悠莞尔,“你这老师,当得不坚定啊,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伤口太深了,得尽快处理。”
谢安没拒绝,他其实挺担心那谁去而复返,这不得把护身符紧紧搂着?无耻就无耻吧。
所幸也是命不该绝,萧回再怎么没控制住时,距离伤到他大动脉,也还有那么分毫之距,叫帮他仔细检查的明悠心颤不已,“太险了!”
“可不是,你若再来迟些,我便归西矣。”谢安忍着疼,仍能谈笑风生。
给他缝针的明悠忍不住问道,“不疼?”
“嘶!”谢安蹙眉道,“正在努力分散注意力,提醒作甚?”
明悠便亲了他一口,“这样呢?”
谢安莞尔,“还是疼。”
“你可、”
“主子,大理寺来人了。”
“把人迎去厅堂,我过会便来。”
“是。”来禀的长恒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知到明悠在屋里,不好打扰。
明悠倒也手快,三两下就收针了,“是我那案
子吧,怎么不去我府上禀报?”
“未必没去,兴许是得闻你歇下了,才转到我这儿来的?”谢安边说边脱衣服。
明悠立即摁住他的手,“血虽然止住了,也不能这么折腾,我来。”
他们刚到时,就吩咐小六去把药箱和衣物取来了,但小六送来的明显是居家宽袍。
明悠只得问道,“衣服放哪儿,我给你重新拿。”
“左边衣柜里,往里第三个门。”
“第三个、”呢喃打开的明悠,果然看到不少挂得齐齐整整的青色系各式衣物。
原还想着,他颈侧有伤,得找个高领的穿,转而发现,他的衣物其实领子都高!
嗯,应该说中衣的领子都高!搭什么,都要把他的脖子包裹得几乎看不到喉结。
冬天也就罢了,夏天、记忆中好像也是?这家伙、不热吗?
“这么好看?看半天?”近前来的谢安,自己选了件直裰。
明悠便转过身去,帮他把身上衣物脱下来,毫不意外的看到他那身精健的线条。
和上回只能撇撇不一样,这回能直接摸了!毕竟已经是她的了!
可谢安却摁住了她落在胸前的手,“老实点。”
“又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