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一起,奴才这就过去宣口谕,这不是先到的您这儿吗?”张富贵赔笑道。
“好。”明悠倒没叫看赏,碧翠也没安排,张富贵反而高高兴兴的往隔壁去了。
“马车备好了?”明悠又问。
“备妥了。”碧翠应完,又道:“刚有封龚姑姑的来信,您先看还是、”
“先看吧,给我。”明悠要等谢安接完口谕,正好有点儿空闲,信一展开,就是跃于纸面的关切。
明悠边看便柔了眉眼,末了也看到龚姑姑已打点回京,此时应在路上之说,立即吩咐碧翠安排人往大同府去接应。
“姑姑要回来了?”碧翠惊喜问询。
“是啊,说是要回来帮我操持婚事,不过她到时,应该都是二月之后了。”
从瓦剌昔日的王庭行车至京城,少说也要两三月,这还是顺遂的情况。
以而今大雪纷飞的天气,估计要走个半年,都还未必走得到,该是她婚后才能见上了。
所幸瓦剌一切安定,龚姑姑带过去的老姐妹、老相好们,大抵能支撑起暂时的管辖,等她腾出手来,再亲自去看看。
“殿下,谢师到了,已在门口等候。”
明悠闻言,把信
交给碧翠代她收好,她自带着小桃往府外去了。
瞧见谢安也有备车,人就站在车前等候,不由挑眉,“怎么,要同我分车而行啊?”
谢安莞尔,“臣文弱,可经不起再受一次惊吓,自得把我好分寸不是?”
“你文弱?”明悠嗤之以鼻,刚才是谁比她还临危不乱来着?
谢安却道,“尚未成婚,还是别刺激他了,来、殿下请先上。”
抬手示意明悠搭着自己手臂上马车的谢安,在把人送上马车后,还真没再跟上去。
明悠原还以为他就茶言茶语一下,没想到居然玩真的,不由莞尔,眸底却有些思量沉淀了下来。
细想复盘后,她总觉得今儿的萧回,有些许不对劲,原本是想在进宫路上问问谢安,现在倒只能自己斟酌。也好,省得有人又泡醋坛里了。
……
宫中。
谨身殿。
使臣已被礼部带去四方馆。
至于那些罪臣,没入宫前就先被送去大理寺收押了。
偌大的殿堂内,只剩赵见深和萧回君臣二人,张太保都退了出去,殿门也是关着的。
“朕叫刘喜带的话,你也给了回复,朕想知道,你对时下,有何见解?”
“
其一,成婚后,叫御史弹劾谢安!掳他的职!谢临安抱负极大,不可能甘为闲散人,绝对会坐不住,自有我们出手时!”
“倒与朕不谋而合。”赵见深颔首,“但朕还欲将他外放,把福泽留下来,你以为如何?”
“长公主必会跟随!而且谢安狡诈至极,出去后反而更不好掌控,还不如放在眼皮底下,多少还能看着点。”
赵见深略作沉吟,“朕会考虑,你觉得、刺杀他,不留痕迹,有几成把握?”
“臣其实已尝试过,他颈上还有臣留下的伤,但还是没成,且经此之后,那少年再不可能离开他半步,可以杀他,但不可能不留痕迹,不动声色。”
“你出手了?何时!?”
“那少年不在那日,但他府上还有一强者,只比那天才少年弱几分。”
“原是那日。”赵见深沉了眸,其实他也想在那日动手,但刘喜当时尚未回宫,他身边不能没有内家高手护着,这才作罢。
没曾想,萧回倒亲自动手了!看起来,可信度还不低,也是、若非谢安强插进来,以萧回说来,甚至愿意入赘公主府,这都没成,很难不恨。
虽说入赘之说
,不可全信,但福泽之美,赵见深推及度人,确信萧回绝不甘心放手。
而今,他已是福泽的亲兄长,萧回再不会怀疑他和福泽的关系,自然会与他结盟,帮他除掉谢安!
至于既已非情敌,又为何要除掉谢安,这很简单,谢安已让他有被掣肘之感,他想禁海!但隐以谢安为首的开海派,一直在和他作对,这就是最好的理由!
今日,赵见深也不怕深说几分,“实不相瞒,父皇去时,就交代过朕,务必在谢安没成气候前除掉他!
他瞒着父皇,暗中和戚家军勾结这事,已叫父皇察觉其并非表面这般圣贤人,分明包藏祸心!
不过,父皇的意思是让福泽嫁给他,从尚公主这条路逐渐利用文臣对其轻鄙,而将他压制下去,这是父皇临死前下的赐婚圣旨,你可以看看。”
亲自把从礼部拿到的赐婚圣旨,给到萧回的赵见深,原来是想用这圣旨,给萧回捶下最后一击!
让萧回顿时星眸一闪的反问道:“所以,我那表姨确实有进宫来求赐婚,却非是为臣和殿下,而是为她自己的儿子和殿下,对否?”
“是。”赵见深并未撒谎!
萧
回捏紧圣旨,许久之后——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臣原还为表姨之死,愧疚于他谢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