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回紧握着的拳,隐有青筋狞动。
但也只是一刹那,萧回已拜谢道,“多谢陛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就是他爹的写照罢了。
如今新帝要施恩,虽不爽!但对于父亲而言,也算是一桩好事。
再说……
“朕确有一事在谋划,需要你先夺了秦豪山的十团营,以你在军中的威望,想来不难。”
下来扶起萧回的瞬间,赵见深低声吩咐了这桩事,叫萧回星眸一肃,立即再度握拳,以示没有问题!
赵见深便握住萧回的肩膀,欣慰的拍了拍,从前挺讨厌一人,现在瞧着,倒是挺眉清目秀,没那么可憎了。
与此同时,谨身殿外已传来拜见谢安、明悠之音,赵见深便回了龙椅,又叫张太保给萧回、谢安、明悠一并上了绣墩。
不过萧回倒没先坐下,而是转身看向殿门,不多时便看到明悠和谢安并行而来,他眸一沉,脸色微变,“大胆谢临安!区区臣子,岂能与殿下并行?”
谢安眼尾微勾,手腕就被明悠握住了,“冠军侯怕是忘了,谢师还曾为本宫之师,按礼、本宫该居于谢师之后。
还有,父皇在时,就册封谢师为
国之师,我大明朝廷的师者!按制,冠军侯也得对谢师行师礼,是吧?皇兄。”
本想看戏的赵见深心下一哂,面上倒严肃下来,“不错,子彦不可再对谢师无礼!谢师,您请坐。”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安。”还是以臣子礼仪,先拜见了赵见深的谢安,没任何错处可挑。
赵见深鄙其虚伪,但事未成,也只能继续忍着的!温仁笑道:“谢师多礼了,快快请坐,子彦、福泽也坐下来吧。”
“多谢陛下。”谢安再次执谢。
明悠也在拜见过赵见深后,往谢安身边坐下来。
萧回心道她这人倒真是断得干脆!半点假象也不给他留。
也是了,她从不是假惺惺的人,当初与他好,护着他和他家人时,同样如此直白。
恨只恨他没能留住她!怪只怪他太年轻,叫谢安轻易就撬了墙角,「悠悠……」
背在身后的手,一时又紧捏成拳,青筋毕露!
上一世,没得她好好待过,尚且放不下……
而今,既知了她的好,怎能放下,如何放得下?
「悠悠。」
「悠悠、」
「悠悠!」
这是他两辈子的心上人啊!两辈子,都求不得
么、
“子彦,愣着作甚,坐下来,有话好好说,再不可对谢师无礼了。”
赵见深的话,打断了萧回的心心念念,他抬起头来,又是那个得意昂扬的武侯。
“长公主,臣那银枪,您可给臣取来了?”主动提及的萧回,混不吝似的。
明悠便道,“你还好意思提!你今日那是作甚?欺负你表姐夫武功不如你是吧。”
“表姐夫?”萧回挑了挑利剑般的浓眉,“呵!亲都还没成,谁知道有什么变数!臣、”
“萧回!”明悠皱了眉,“在哈密时,我就跟你好好说过了,你还犯什么浑?过往既是过往,就都过去了!”
“可我还是过不去!”萧回红了眼,“我本以为!表姨是为我而死,念在表姨的情分上,我忍他!事实呢?表姨也不过是早就盯着你、要你做儿媳!
从前想不通,现下想想,我娘那般阻挠你、我,难保没有表姨从中作梗,说了小话!否则我娘怎么会如此?”
明悠愣住了,她没想到……
萧回竟是这么想的,难怪他进城就要针对谢安。
哈密时,因为知道谢母已因他而“死”,他愧对谢安,才好说话些。
“
母亲不是那种人。”谢安开了口,“你怎么说我都好,但母亲对你,无愧于心!”
“呵!”萧回冷笑,“你们都是一样的伪善!把我和我娘耍得团团转!长公主,奉劝你一句,别被表象蒙蔽!”
“咳、”赵见深假意要说和两句!
明悠却已回道,“我看得很清楚,哪怕是做戏,做了这么久,也有情分在了,至少谢家伯母不会捅我刀子。
她也从未在第一次与我见面时,就跟我说,如我这样的出身,当个高门妾,已是抬举我了。”
萧回心头一刺!母亲……
“我还是拳师之女时,谢伯母就收留了我,尽其所能的护着我,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有什么是她可图的?
若说是想聘我为谢师之妻,那会的我也不过是个空有美貌的低贱之人!伯母若真有此意,何须留待现在?
若说后来是图我为郡主、图我是公主,那岂不是可笑?谢师早已得父皇器重,才华也已得世人所见,何须走裙带关系?文臣重清名,我的身份,不过是其负累!伯母图什么?”
“我怎么知道!”萧回垂眸,讽刺道,“他们文人的心眼有八百个!岂是我这等
武夫所能了解?能养出这样的儿子,母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