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是个什么心思,当初是怎样的煎熬,他可太清楚了。
推及度人,他相信无论是谁,都不能让萧回放下心头挚爱。
“走吧,回去了。”明悠说着,已从谢安怀里出来。
顺势牵住她手的谢安,还打了伞,与之步入漫漫风雪里。
“方才还没下雪呢,这又下起来了。”明悠感慨,“瑞雪兆丰年?”
“嗯,好兆头。”谢安望着白茫茫的伞外,牵着明悠的手紧了紧,“今晚要陪太妃么?”
明悠侧眸,“是啊,说好了的,怎么、你要来爬我的窗不成?”
谢安莞尔,“那不行,张天师非剁了我不可,他已经很想剁我了。”
“所以他那一脸青肿,是你的锅?”
“是啊。”
“你还真不当人,不过你怎么令他搞得那么狼狈?”
“可不敢告诉你,否则他真要剁我。”谢安唏嘘道来。
张天师居然都不是萧回的对手,被揍成那副样子,真是惨淡。
看来只剩最后一条路了,谢安摩挲着明悠粉润的指尖,“明日开始,我可能有些忙,你在山中陪着两位母亲,我忙完了就来接你们。”
明悠顿住,“把萧回送出京?”
“不止。”跟停下来的谢安,抬
手将明悠头上有些散的发丝拢好,真想杀了那萧回、
“不止?”明悠有些好奇,“还有什么?”
“悠儿。”谢安却唤道。
明悠眨了眨眼,他很少这么缱绻的唤她,儿化音自他腔内卷出,总有股莫名的撩意。
“这是我两世第一次成亲。”谢安又道。
“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谢安珍抚着她娇俏的脸,“我不会让任何人、任何势力,搅了这大婚,我们成婚那日,必定艳阳暖融,满城喜庆,一派祥和。”
明悠登时了然!他这是要去把所有的祸根都铲除啊!
心下触动的她,缓缓笑了起来,如芙蓉花开,璀璨新艳。
谢安心下怦然!明悠就握住了他的手,往他手心亲了亲,“那你要好好努力,我也希望那日顺顺遂遂。”
“一定!”握住那花容的谢安,顾不得是在外头,也顾不得四下可不是都乃自己人的,攫住那属于他的娇花!他的美娇娘!他谢临安的娇妻!
寒风萧瑟。
伞下却春。
……
天师塔上。
被雪落了一身白的萧回,还没走。
他负手而立,望尽京师万家灯火。
良久、良久之后——
灯火熄了不少,冰雕似的他,才挪了
身,消失于雪夜里。
三清殿内,张天师这才松了口气,“总算是走了!”
“他倒是能站。”谢安忘了眼更漏,四更了!
“你可少得了便宜还卖乖!”张天师没好气道,“你小子真是歹毒!把他引我这儿来!”
“我可没有。”谢安一脸无辜,“不是我约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张天师摸了摸老脸,得!还肿着!今儿要不是为了吃口好的,他都不乐意见人!
自打成为天师以来,这还是他头一遭被单打得这么惨!这小子……
“他有点东西!你们接下来要对上?”张天师皱了皱眉,显得愈发贼眉鼠眼了。
“不确定,要看他。”谢安边答边翻页,显然还在分心看道经,叫张天师一阵无语。
“那你还要叫我做什么?事先说好啊!我可不掺和皇权更替!会遭雷劈的!这是底线!”
“不用你。”谢安继续翻页,清隽的面容在殿前灯辉下,愈显脱俗。
张天师看失了会神,忍不住咂摸道,“你说你,手上明明沾了不少条命!修道经,怎还修得比我透彻?我那道家心法传给你才多久,你这都快赶上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徒儿了!”
“别拿我跟废物
比。”谢安知道他指谁。
张天师噎住,“那也是我关门弟子!真是废物,我会收?”
“眼神不好。”谢安继续翻页,“要我给你讲经否?”
“滚滚滚!”张天师恼怒!
“真不要?”谢安反问时,已翻到最后一页。
张天师踟蹰了一下,“那讲?”
谢安一目十行,看完最后一页,这才合卷开讲。
张天师起初是抱着「我且听听你要讲什么花样」的心思。
但听着听着,他震惊了!这人、真他娘有点东西!不是人!
接下来,倒是平静,至少明悠在观中住得很惬意,至上元节前一日,谢安才回到观中,将明悠和谢母接回长公主府、谢师府,高太妃母子仍暂居在龙虎观,由张天师暗护着。
“都安排好啦?”明悠好奇问道。
“还没,不过府上也要开始准备了,你再看,谁回来了。”
明悠便顺着谢安的视线,望向前头,看到了笑吟吟望着她的龚姑姑!
“姑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