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
夜,月牙斜挂。
镜天宗以北,南江下游附近。
一叶飞舟掠过天际,直向西南迅疾而去。
飞舟之上,正是林宛与铁头。
因为是在晚上,加上她们如今修为不低,又身份高贵,也就没有再开着隐阵。
她们在璃仙岛没待几天,就又跑了出来,想着赶回玉湖仙府去,乘传送阵重回绝灵岛,继续之前盘算好的发财之旅。
林宛的阵器之技靠着实战磨砺已算大成,璃仙岛上的各种书简又都复录了带在身上,所以留在璃仙岛已没什么事可干。
而汐潮神君也知道她肩负异界出差、救世危难的重任,自然也不会约束于她。
只令她以后每隔几年,就要回岛一趟,以表明身份立场,顺便维持一下玉湖台的运作即可。
可以说是对她极为宠溺了,林宛自然很是受用,立即满口答应。
便宜师父待她一直不错,出点力也是应该的。况且还能顺几道劫雷当点心,一点问题没有。
此刻。
她已日夜兼程,赶了3天的路。
虽然急于回家,但从璃仙岛到玉湖城相距六万余里,便是她能日行万里,也要将近一周的时间。
林宛也有想过要在玉湖别院里,也布上一个传送阵,可璃仙岛阵器双绝,万一被探出异动,按图索骥找上门来,就麻烦大了。
到时师父想要仙宝,给是不给?
或指定了地点让帮着布阵,帮不帮?
所以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几年才跑一趟,不碍事。
反正也是由铁头开船,她在船上只负责吃喝赏景,瞌睡玩乐。
晚风吹拂中,林宛舒服的侧躺在船边,一边吃着小点,一边遥看下方灯光璀璨的大小城池、以及星星点点的零散村落。
正舒适惬意的赏景呢。
突然一道神识扫过,随后聚拢仔细的把她们探了好一会。
接着便从远处飞过来了一队人影。
林宛随意瞥了一眼,发现他们皆身着镜天宗法衣,便以为是巡界或过路的,也就没有多加注意。
毕竟她现在的线路,离镜天宗至少也有数千里远,荒郊野外的,并未犯境过界。
对方也许只是出于礼貌,过来打招呼或慕名而来看看的吧。
唉……当了一宗之祖,就要有被人瞻仰的觉悟不是。
理了理衣装、发髻,林宛把身子也坐直了一些,准备接受围观。
不想,还隔着老远呢,对面领头的元婴老道已是一声暴喝:“来人可是宛灵宗的玉湖宗主?”
欸!这语气怎么如此不善哈?
而且,什么叫“来人”啊,这里又不是你们家的,林宛立即予以了纠正,大声嚷道:
“不是,你找错人了,我不是来人,我是过路人,让让,本仙子赶时间呢。”
元婴老道却仍是不依不挠:“哼哼……怎么滴,玉湖宗主一个人出门,连自己是谁都不敢认了?”
一边说着,他还与身边的筑基修士们完成了筑阵联诀,并高度戒备着。
就好像林宛会随时袭击他一般。
没办法,就在年前,他才被宛灵宗的野蛮护法们群殴了一顿,结果还被说成了是理亏的那一方。
真是太憋屈了。
结果,今晚因故延迟归宗,竟让他偶遇了这位宛灵宗的挂名宗主。
玉湖仙子虽然名声不错,但也同样是个暴力分子,拱兽潮灭恶奸,半点不含糊,和那些护法一样野蛮。
尽管她只有金丹初期,又是孤身一个,还是小心为妙。
据说,就是她,为宛灵宗立下了除恶务尽的宗规。
也是她,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带出来那一群野蛮护法。
简直就是罪恶之源,暴力之首。
今天她若识趣,低头认个下风,咱找回面子,也就放过她了。
如若不然,少不得对她小惩大诫一番,教宛灵宗学学规矩。
元婴老道还在盘算着要如何立威。
对面林宛却是大感疑惑:……
真是晦气啊,连夜赶路遇上疯狗吠月。
自己纯路过,又是咸鱼躺,怎么对面如此大反应,好像要干架一般。
难道……是和宛灵宗有过节的家伙?
如果是的话,可得把这个苗头给掐了,免得他再找自家门人的麻烦。
于是她语气一转,大方承认道:“我就是宛灵宗的大当家玉湖仙子,镜天宗有什么指教么?”
元婴老道听她认下了,还流里流气的自称大当家,鼻子哼了一下:
“和镜天宗没有关系,是贵宗欺我太甚,所以要与你理论。”
“啊?宛灵宗欺你了?那你一定很坏。”
“……”元婴老道差点鼻子都气歪了,大声辩道,“贵宗护法无凭无据,跨界拿人,还殴打于我。”
对于他的话,林宛一百个不信,你一个元婴道君,我那些金丹护法揍你肯定要用燃魂诀,如此费命之事,他们才不会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