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遥醒来,笼罩在众人头顶的乌云阴霾退去。
祝禧燃恨不得拿两串鞭炮在病房门口放一放,最后被池煜淡淡一句“犯法”,彻底打消念头。
也没有谁会去再反复争执那天的事情。
池遥的选择没有错。
哥哥们和爸爸的选择也没有错。
“汪家五人过些天会开庭判决,即使不死刑也会无期。”傅琅抱上池遥将他放在轮椅上,“那天你就别去了?”
池遥摸摸隐隐作痛的肋骨,说:“我不去了,他们得到惩罚就好。”
池煜手掌搭在池遥发顶:“大功臣。”
池遥眯着眼蹭蹭他手心,笑容有些勉强。
他们知道他心里有道坎。
亲手杀了人的坎。
法治社会,这是自保,也是击毙重要毒.贩,但该走的流程不能少,自从他醒来这两天,有不少警.察过来。
他们都在逼他去回忆那天的事情。
池遥会犯恶心,血肉模糊的尸体,刻在脑海里。
“怎么又垮着脸啊。”祝禧燃一来便察觉病房气氛不对,轻啧:“你们两位霸总能不能给我露出八颗牙的微笑?”
“一个塞一个冷脸,比谁脸拉的长是吗?”
“本来小朋友就不开心,你们pk呢?看谁更不开心?”
“怎么,赢了的有奖没?”
进门便把两人训斥一顿,傅琅和池煜也没敢反驳。
祝禧燃放下手中保温桶,从傅琅手中抢过池遥轮椅。
“一天天闷在这里,早晚要闷出心理疾病,燃哥带你去看花,月季开的特别漂亮!”祝禧燃朝池遥眨了下眼。
池遥愣神,旋即重重点头:“嗯!”
“拿上保温桶,我先带他出去。”祝禧燃生怕晚走一步连自己都被扣下。
推着池遥呲溜一下从走廊疾驰而过,不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就连护士也没能看清楚,人已经进电梯了。
久违的阳光,池遥被照的懒洋洋的,“燃哥,你是不是给我带关东煮了?”
祝禧燃展开轮椅上搭的外套披他身上,在旁边长椅坐下:“串串,你不是跟我说最近吃的太清淡了。”
池遥笑着晃了晃脚:“家里阿姨烧的汤很香,但是我想吃点……不算健康的。”
祝禧燃发笑,扭头看向刚从住院部出来的两人,“他俩真不行啊,磨蹭这么久。”
池煜手里还提着保温桶,注意到祝禧燃的视线,眼神倏地漾开一丝暖意温柔。
“池遥。”
“嗯?”听到他喊,池遥从远处的橙色月季花丛收回目光。
“当时去的时候都不怕,开枪也不怕,怎么现在就害怕了?”祝禧燃散漫的扬眉,懒洋洋道:
“事情已经过去了,面对才是放下,一切都结束了。”
池遥晃了下神:“我知道了。”
“乖,给你串串吃,这可是我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的新鲜菜,还有牛肉,自己做的丸子。”
祝禧燃吊儿郎当招手:“快点!白长那么长的腿,你俩也太不行了!”
总裁总是要形象的,但被人说不行,不得不跑起来。
池煜在他身旁坐下,打开保温桶,顿时底汤的辛辣和丸子的香气随着雾气飘出来。
池遥眼巴巴盯着,只被允许吃一串丸子和海带,还不够垫肚子的,于是揪上傅琅袖子,也不出声。
琉璃珠似的眼瞳清澈又灵动。
在抱他上救护车时,傅琅最想看见的就是他睁开眼,含笑看着自己。
傅琅狠不下心,又拿了一串,这才哄好小少爷,瞧他嘴巴沾了汤汁,拿纸擦去。
池遥唇红齿白,借着擦嘴角的由头,傅琅摸他下巴,喉结轻轻滚了滚。
两人正经夫夫的氛围,黏到拉丝。
祝禧燃占据最好的位置,希望他俩最好能在自己面前亲个嘴。
“喜欢看?”池煜不明白他眼睛怎么亮成这样。
祝禧燃懒懒往后一靠:“对于我来说三大乐事,抽烟,喝酒,涉黄。”
池煜:“……声音小点。”
“怎么了,小池遥什么都懂。”祝禧燃往他那边靠,身体重量全部压在池煜肩上。
在池煜眼里。
哪怕四五十岁,弟弟仍然单纯,又傻又天真的可爱。
池遥坐了没多久,不安分,想要自己起来走走。
傅琅没同意:“不行,医生说过一至两周后可以走路活动,再等等。”
池遥眨眨眼睛:“可是我今天不是很疼了。”
有肋骨带固定,只要不进行剧烈的运动,没什么感觉。
“听话。”傅琅蹲下身。
摸摸他小腿露出的小片皮肤,有些凉,便捏着袜子边往上扯了些。
池遥还是没有获得自行走路的机会,并且这些天去厕所都是傅琅抱着送进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帮忙,池遥在医院养伤待到快出院都没有警察再找过来。
只是这些时间降下去的体重,傅琅在思考多久才能养回来。
期间韩溪又来看望过他一次。
说韩唯骨髓移植手术成功了,现在正在恢复阶段。
目前看来,身边所有人的生活回归正轨,越发顺利。
除了,悄无声息离开的白凰和黑狐。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