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犹如惊雷落在室内,震的所有人不再出声。
傅琅冷下脸来,本就森寒冷情的眼睛,如今没有一丝笑意,莫测又危险。
特别是和池煜站在一起,二人身高不相上下,在社会混迹多年的气势,更是相似。
被两双眼睛盯着,池家大伯脊背冒冷汗,撑着扶手,也不敢看他们。
池徽轻嗤,好似在嘲笑他这么怂。
“那是我亲妈,大伯,您站着说话腰疼不疼?”池徽语气关心。
池大伯脸色涨红,憋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池二伯见状连忙圆场:“大哥,这些年你照顾老爷子是辛苦了,有火气也不能在这么多孩子面前撒,等吃过午饭咱们几个去书房聊。”
池父扬了下眉,侧身让路,冷下脸来。
屋内气氛更加尴尬,池老大主动递了台阶,问:“老三啊,总公司最近怎么样?”
池父不咸不淡道:“不错。”
池老大噎住,火气瞄准最好欺负的一个,转头去问池遥:
“小池遥,你现在结了婚,小脾气可得收一收。”
池徽嘶了一声,说他爹无所谓,说宝贝弟弟不行,于是捋起袖子想再怼老头两句。
傅琅和池煜同时拦他。
“池遥很好,脾气也好,不劳大伯费心。”傅琅烟灰色的眸落下,透出丝丝缕缕的轻蔑。
池遥正专心吃几位堂哥堂姐给的小零食,像是看不到大伯,将他当做空气。
池二伯眼瞧老大脾气又上来,赶忙道:“小珊,小谦,你们三大爷念叨遥遥大半年了,挑几盒礼品,带上遥遥去拜访一下他老人家。”
二堂姐:“行,三大爷今年是不是又一个人过年?冰箱里阿姨弄的手工饺子我打包两盒一起拿过去好咯。”
“去吧。”
池遥起身,顶着被再次揉翘的呆毛,脸颊也被揉麻了。
“三大爷院里那棵歪脖子树上绑的秋千还在,你小时候特别喜欢去玩秋千,等会儿二哥陪你玩一会儿。”
“好。”池遥搓搓脸,想让傅琅和自己一起去。
池煜却道:“那年你们结婚,三大爷专门找上门来把爷爷骂了一顿,别去触霉头。”
傅琅目送池遥出门,“遥遥跟着我,受委屈了。”
池煜诧异,转念一想,大概是傅琅觉得亏欠。
弟弟在池家,除了大伯,其他人把他当宝来宠。
“那你愿意和遥遥离婚了?”池煜看见点希望,黑了一上午的脸色隐隐回暖。
傅琅斩钉截铁:“不愿意。”
池煜:“呵。”
只会对池遥更好,离婚没有可能。
池遥抱着一箱子精品干鲍鱼跟在堂哥堂姐身后,前面两人双手都拎着东西。
只有池遥怀里最轻。
“堂姐,我们换下吧。”池遥去拿她手里的礼品。
二堂姐连忙往旁边一躲,“不用不用!姐力气比你大的多。”
二堂哥笑道:“你别累着了,要不然不长个。”
不长个算是说到点上,池遥不再坚持。
三大爷年事已高,看到池遥来了,还是颤颤巍巍拄着拐杖起身,亲自去热了一盒牛奶给池遥喝。
而后拉着小少爷的手,不断问傅琅对他好不好,有没有受委屈,住的地方怎么样。
一字一句把长辈关心和疼爱展现的淋漓尽致。
堂哥堂姐听说厨房水管漏水,索性钻进厨房帮忙修。
池遥和三大爷聊了一会儿,老人家困了,扶他去屋子休息。
悄悄出来后,池遥手背手心依然是暖的,热意蔓延到心脏。
老人家每天有药需要吃。
池遥按照药方配好药放在老人床头,保温杯添了水,正好能入口的温度。
“三大爷家工具不全,总阀也需要换,你回家去拿个新阀,工具箱里有。”二堂姐酷酷的声音传出来。
二堂哥无奈:“我走了谁捂管子,还在漏水啊我的姐……”
“你是笨蛋吗?拿两条毛巾在破的地方绑紧打结,然后底下搁个盆!不行了把三大爷的夜壶拿来!”
“…………”
池遥浅棕色小脑袋缓缓探出:“哥哥姐姐,我回家拿吧?”
堂姐回过头:“也行,小孩子多走走身体更健康,遥遥,你回家找你三哥就行了,他知道在哪里。”
“好的。”小少爷乖乖应声,临出门顺手把三大爷交代要带给爷爷的海城土特产拿上。
等会儿堂哥堂姐好能轻松些。
出了三大爷家,附近有几栋老房子,这一片过年只有两家人在,非常冷清。
迎城以前有个老习俗,去世的人火化后,放进密封的罐子里,然后在山上类似祖坟的地方,摆在一起。
刚才来时,有一家门口搁了两个罐子,不知道是不是空的。
那会儿有哥哥姐姐带着,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池遥自己路过,难免有些心里发慌,这家老房子没人,门口两棵树长得又高又茂密。
恰好遮挡阳光,走到这片,明显比有阳光照射的地方阴冷许多。
池遥本就心惊胆战,扣紧箱子边缘,想要快步跑回去,没等抬脚,身旁老房子的门“咯吱——”缓缓打开。
忽然出现在这里的中年男人,让恐惧达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