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遥没什么胃口,喝过粥又被抱回卧室。
晚上断断续续发着烧,嘴里呓语不停,眼角挂着泪。
傅琅彻夜未眠,找来家庭医生打过退烧针。
接下来能做的只有每隔一会儿用温水给池遥擦身体降温。
池徽被绑架的第四天清晨。
经过傅琅细心照顾,池遥转为低烧,看起来精神不错。
“我想去洗澡,身上臭臭的……”池遥捏着睡衣领闻,满脸嫌弃。
傅琅没同意:“再等两天,还在低烧。”
池遥扁嘴,蜜糖色的眸子雾蒙蒙的。
“开暖气就不会着凉,要不然……你给我洗行吗?”
“傅琅哥哥……”
池遥耍赖去抱他的胳膊,晃啊晃,险些把自己晃下床去。
傅琅拗不过他,只能开足了暖气,抱起池遥进浴室,出来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池遥浑身泛了粉,整张脸红红的,洗澡还出了汗,被放去床上还钻被子里装了会儿鸵鸟。
“宝贝,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中午就回来,行吗?”傅琅低笑,隔着被子揉池遥的脑袋。
池遥裹着被子坐起,小声问:“烫不烫?”
傅琅怔愣,停顿足足十多秒,记起这是刚才在浴室说的话。
夸池遥精神不错。
又软又烫。
本来什么都不会发生,池遥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蹲下身撩火。
傅琅忍着不碰他,池遥却更加肆无忌惮。
总之,是半从半被迫。
“已经退烧了,正常温度。”傅琅捏小少爷脸颊,“以后有些话不能乱学,知道吗?”
显然池遥脸皮没有他厚,听到傅琅一本正经解答,整个人快要烧着了似的。
傅琅发出一声愉悦的低笑,换上西装,拉开卧室门,听到小迷糊软绵绵的说:“傅琅哥哥,我好爱你的。”
“我更爱你。”傅琅回过头,“睡一会儿,等我回来,晚上可以让你吃一块酒糟鱼。”
刚才池遥喃喃着说想吃一次酒糟鱼,只是这些天他在感冒发烧,傅琅不给他吃。
“好~”池遥眼睛一弯。
等脚步声下楼远去,池遥起身,拉开窗帘,目送傅琅开车离开。
他探头俯视一圈,没有看到白凰待的车子,心里疑惑。
正在惆怅怎么躲开白凰和黑狐,好能顺利去北砂河道。
池遥换好衣服下楼去,路过客厅,只听到家里阿姨在准备今天中午烧饭要用的食材。
出了门,走到车库,总算是看到了白凰的车。
不过好像发生了什么事儿,白凰伏在方向盘上。
黑狐在旁边低语着什么。
敲响玻璃窗,白凰通红含泪的眼惊的池遥微愣。
“发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是他,白凰别过脸,正好埋在黑狐肩膀,牙齿咬在外套,还是止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啊————”
黑狐搂住他:“不能在这里哭。”
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池遥说:“进屋吧,要不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白凰被托抱进屋,待在客房里。
池遥关了门,便听见他猛地跪倒在地,痛苦压抑的低吼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出口,哭声里带着愤怒和悲痛。
眼泪很快洇湿地毯,白凰整张脸通红,无力躺倒在地,大哭转为无声,眼睛空洞的望着天花板,眼泪一滴一滴顺着面颊滑落。
他嘴唇有血,是自己咬的。
黑狐背对他,在细微的抖,嘴唇动了动,一句话没说,却听吧嗒一声,眼泪落地的声音。
“顾……顾忘!”白凰泪水决堤:“你他妈骗我!”
“为什么啊……”
“顾忘!!!”
黑狐蹲下身扯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谢锦初!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白凰狠狠推开他,哑着嗓子大吼:“都瞒着我……都他妈瞒着我一个!”
“他被祭荞剥皮敲碎了骨头你知道吗?!”
“顾忘死了!!!他死了!!!”
他最好的队长,最后还是为了国家和人民去世,甚至……见不到最后一面。
“我知道,我知道你难过。”黑狐跪在他面前,把他抱进怀里,手捂住白凰的嘴。
滚烫的眼泪淌过手掌,嘶哑的哭声只能全部咽下。
池遥原地呆立好一会。
顾忘牺牲了?
那个,看起来很阳光的男人……去世了?
白凰挣扎起来,作势要往外冲,黑狐死死压着他,不让他动,两人拉扯时白凰后腰的枪落地。
池遥小声说:“你带他去浴室,里面隔音很好的……”
黑狐沉寂寒凉的眼看他,拖着白凰进去,并且打开了水龙头,借此来削弱争吵声。
“放开我!我要杀了祭荞!”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他已经逃了!你上哪里找!”
“谢锦初!你教过我的,不论遇到什么事必须冷……”
“我冷静不了!”白凰哭的像是个被抛弃的孩子,“你知道我喜欢他多少年吗?”
许久,黑狐颤着声:“当然知道。”
“他那么好,怎么偏偏……是他啊……”
浴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