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一瞬间,钟管家只是望着姜玥芷,呆愣的说不出一个字。
那被沟壑包裹的古潭里,除了她的倒影,还挤满了震惊。
“您……看出来了。”
这一句话,竟是直接默认了!
原来,那朱晓柄接待的第一个人,那个在凌晨时分就出现在朱氏大楼会客室里的,正是钟管家。
是啊,难怪朱晓柄会是那般反应。
谁能想到,作为姜家内部主心骨的大管家,竟会与他这个敌人私下会面,还制定了一次偷袭自家主子的计划,果真是稀奇了……
有着准备行程的借口,和管家的身份,即使他忙活一晚上也不会有人怀疑。
所以他早早就潜进了那里,当时刘维胜应该还在享受汲阴乱吧。
就是巧合,他们刚好没有遇见,否则钟管家绝对不会制定这项计划。
这是一个精密的计划。用信件诱骗杨戟他们离开,再偷袭姜玥芷的队伍,以此降低对杨戟的信任,逼迫他们离开。
发给肖章的信件,就是为了让他目睹杨戟他们的行踪。之后矛头直指杨戟,就需要让肖章主动提出。
这样即使对整件事有了怀疑,那也是怀疑杨戟、肖章、朱晓柄,怎么都与他钟管家无关。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钟管家不觉得还要辩解什么,小姐自是聪颖,或许是不经意间漏了什么破绽吧。
姜玥芷似是看穿了的回答他,“您在见到阴邪宗时的反应确实可疑,但其实不需要很复杂。
从小您就陪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或许一开始没有太注意,您又用万般计策将自己隐藏,但是当您最后一开口,我就感觉到了这一切。”
钟管家无奈苦笑,“我怎么就忘了呢?只要是您,不管是多皱了一下眉,还是多颤了一下音,光凭感觉就能知道。”
“只要有告密者一事坐实,接下来也就水到渠成。我想,您原本想着,朱晓柄只会带一些佣兵来偷袭……”
咚!咚!
她还没说完,钟管家已经重重跪下,头不管不顾的砸在地上。
“老奴有罪啊!要是今日您落入那畜生的手里,老奴万死难辞其咎!”
钟管家面砸进了地里,他没有看到,姜玥芷又是何等的心伤。
正如刚才所说,她有多了解钟管家,她哪里看不出钟管家的心思。
她知道他没有撒谎,知道他都是为了自己。就是之前说的,跟着他们太危险了吧,所以才如此急切的要赶走他们。
至于提前准备,何其困难?!
朱氏与阴邪宗毫无关联,谁又能想到,一个俗世的小小财团,最后竟能请来两位脱胎境的超然存在!
而结果又如何?钟管家为了保护无能的自己,差点伤成了废人!
他能归为什么罪?他又还担得起什么罪责?!
最后万般尽化为无奈,随一声叹息消逝。“……起来吧钟伯,您现在身体最要紧。”
她说完便转身欲出,似已心灰意冷。
“小姐!您……既然您早就看出来了,那您为何?”这是最后的疑问了。
“钟伯您的身体已经……”
还能怎么办?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的眼神从未有过的黯淡,仿佛一切色彩都褪去其身。
“……还有,我已经……没有资格了吧。”
添了这么大的乱的,还平白污蔑人家的,是自己最亲的长辈……因为这些,她还有什么脸面,接着追随呢?
说到此,钟管家已经全部明白了。
但是,本来已经快走出房间的姜玥芷,又突然停步。
“钟伯,您知道我的封印吗?”
“……”
无需再多言语了,钟管家不是疑惑,而是震惊,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的声音已在颤抖,“请您一定养好身体。”
看着眼中离去的落寂背影,钟管家心里也是绞痛。
可只要能活着,只要能保她活着,牺牲所有都值得!
但在庄园外,有两个身影并未离去。他们坐在斩仙剑上,隐蔽于高空。
不像杨戟那样深沉,哮天早就忍不住这份无聊了。
“我说,他们都那么欺负妖了,咱们为什么还留在这里受气!”
杨戟只是胡噜着他的毛,“等。”
噢对了,差点忘了目标。本来那几个人族也不重要,呆在这里就是等那些家伙露头,既然如此就在外面待着呗。
就是……吃不到好吃的了。
沉浸在一点点的……稍稍的失落里,哮天都没有注意到,那个完全复刻原主人的抚摸,已经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蹭了起来。
头上、脸侧、还有脖子上的毛发,仿佛都在贪恋那份温度。
……
这时,朱晓柄擦了擦如雨的汗水,直接瘫倒在椅子上,终于可以歇歇了。
只能说是惊魂未定,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他一个凡人真的遭不住啊!
刚刚阴邪宗两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