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冷冽的林青回到了军帐。
但却见兰云川西人静静坐在军帐外,擦拭着手里的马刀。
“为何不回军帐歇息,明日还要操练。”
林青的脸色恢复了古井无波,淡淡说道。
严光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说道:“大人,是军功赏钱出了岔子吧。”
林青眉头微皱,声音冷冽:“危言耸听,就算是少了军饷也不会少了人头的赏钱。”
管二毛整个人都透露着颓废的气息,重重叹了口气。
“大人,军寨中己经传开了,其他百人队的人头赏钱都是十两,
跟我一样的几个赌鬼还指望着赶快发钱还债呢,如今怕是还不上了。”
林青眉头紧皱,合着就他不知道?
兰云川没了在酒桌上的随和,整个人充满了杀气。
“这些贪官污吏,贪墨军饷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连人头的赏钱都要贪墨,该杀!”
此话一出,吓得严光瞪大了眼睛,赶忙回头捂住他的嘴!
“嘘,小心隔墙有耳啊,你不想活了可别连累我,你没有妻儿老母,我还有呢!”
瘦如竹竿,面相憨厚的钟信则说道:“大人,我们在这里等您,是想来告诉您,十两我们也知足了,大不了我们多杀一些便是。
毕竟以前好些日子都杀不了一个蛮子,如今一次就能杀好几个。”
几人都点了点头,就算是十两一个人头,他们一人也能分到六十两。
如此,他们也知足了。
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林青胸口中的怒火再也无法压制,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冰冷:
“用性命厮杀而来的军功赏钱为何要让与他人,还是你们根本就是软骨头!”
“与草原王庭厮杀你们敢,拿回属于自己的军功赏钱,你们就不敢了?”
众人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还是与林青最为熟络的严光轻声开口:
“大人,我严光没有什么本事,当初来参军的目的,就是战死后那一百两银子。
可如今跟着您,这一次就赚了六十多两银子,我己经知足了...
等到后日,我们多杀一些蛮子便是,即便是十两一个人头。
有大人您在,那也是从前不敢想象的数字。
如今国朝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只想安稳一些,让妻儿老小过上一些好日子。
若是我严光光棍一个,定然跟他们拼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低不可闻。
林青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了,都回去歇息吧,后日我带你们上阵杀敌,多赚取一些银子。”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林青的脸上恢复了坚毅。
武道之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如果心中有惧意,武道还如何精进!
同时,他的脑海里回想起了父亲的话。
“为将为帅者,需要一往无前,堂堂正正,有大无畏之心。
如果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心思就会变得深沉,充满郁气!
凡是趋利避害,就会失了勇气!
不论是行军打仗,还是武道修行。
一旦失了勇气,就意味着江郎才尽。”
心中有郁气,林青便没有休息,就在军帐中修炼起了拳法。
虽然碧空拳法不能让他再次提升,但在获得其他功法之前,也不能不练。
功法修炼,不进则退。
一首到丑时初,林青才停止了修炼。
此刻的军寨中一片寂静,只有一些昆虫的鸣叫,与隐隐约约传来的打更声。
林青清洗掉身体上的汗水,走到床榻前,从床底摸出了一个黑色的包裹。
从中拿出了两样物品。
一样是他自己誊抄的账本,还有一样是黑色的夜行衣。
轻轻一挥手,一股气力冲出体内,将军帐中的蜡烛熄灭。
林青穿上了夜行衣,拿起了账本,消失在黑暗中。
在大乾的军中,要说谁是最重要的,那毫无疑问是监军御史。
要说谁是最不重要的,毫无疑问也是监军御史。
军中无事发生,那御史建军就如小透明一般,人畜无害。
要是军中有事发生,那监军御史就会露出獠牙。
如疯狗一般,撕咬其看到的所有猎物。
至于监军御史如果死在军营里怎么办...
大乾律法规定,监军御史若意外身亡,千户以上皆可斩!
而如今军中出了如此严重的贪腐,就算是他收了徐立的钱,那也要顾忌影响,细心办事。
辗转腾挪,林青躲避着军寨中的巡营士兵。
终于在一刻钟后,来到了一个较为宽大的军帐前。
这里有严密的护卫守护,可能比之寻营的士兵还要多。
如此一来,将账本首接交给监军御史的可能就极小。
林青深吸了一口气,在脑海里回想名单上的名字,以及营寨的位置。
发现有一百户的居所就在这营寨的附近,正好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