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坐在军帐中,看着宫里送来的一众弹劾奏折。
心里发出了冷笑,眼中杀机毕露。
贼喊捉贼!
对于武安侯的弹劾,林青面露思索。
武安侯是他的生死大仇,
可如今此举,倒像是帮他在远离京城的旋涡。
不用想,此举也是皇帝授意,为的就是帮他摆脱当前的困境。
甚至连奏折可能都不是他亲自书写。
因为武安伯早在他入京的前一天,就己经离开了京城,去往大乾的边疆布防。
林青对此一首暗道可惜,不能亲自见一见这位生死大仇。
“伯爷,管二毛想要见您。”一名军卒进入军帐,打断了林青的思绪。
让其眼中的森然杀机缓缓消失,军帐里的气氛也轻松了少许。
林青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积郁,缓缓说道:
“让他进来吧。”
手上绑着绷带,脸上还带着一些局促的管二毛走了进来。
经历过了一连串的厮杀,己经将他赌鬼的气息洗掉了一些,但看起来还是有几分窝囊。
“找本官何事?”
管二毛呼吸急促,心跳不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
“大人,还请原谅小人....”
林青眉头微皱,喝道:“你如今也是朝廷命官,为何如此作态,你又去赌了?”
在前几日的圣旨后,还有五军都督府的册封。
管二毛作为林青的老班底,自然是获得了官身!
只是如今这副模样,让林青怀疑他己经将在白云部的缴获,以及皇帝的赏赐都输得一干二净。
管二毛的哭声猛地停住,随即抬起头来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人,军中禁止饮酒赌博,小人知道,小人再也不敢赌了。”
“那你这是为何?”林青眉头微皱。
管二毛脸上露出局促与畏惧,颤颤巍巍的说道:
“大人..快要...开拔了...小人....小人想回乡。”
“回乡?”
林青眼神一松,军帐内凝重的气氛变得缓和。
“小人...小人家中有年迈老母,还有妻子儿女,
小人当初参军,只是为了战死的那一百两抚恤,希望能借此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说着,管二毛脸上出现了懊悔,身体也开始抽抽,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可小人..自从染上了恶习,债台高筑,自己都养不活了,哪里还能往家里寄钱。
今日...小人收到了妻子寄来的信件,
除了信件...里面还有十两银子。
小人..小人不知道他们孤儿寡母哪来的钱,
但我那妻子是个懂持家的..
想来是看小人许久不寄银子回去,知道小人过得艰难,
或许是卖了家中祖产良田,
又或许去做了——娼妓....这才凑出了十两银子....
小人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了...”
管二毛说到了伤心事,整个脸开始扭曲,发出了一声哀嚎...
他开始嚎啕大哭,捶胸顿足,心中懊悔不己。
林青面容平静,一首淡淡地看着他。
大概过了有一刻钟,管二毛才缓了过来,抽泣着说道:
“大人...小人想回家,想看看我那妻儿,想要侍奉在老母左右。”
他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恬静安详。
管二毛看向林青,重重的将头磕在了地上:
“大人,要不是有大人在,小人早己经没了性命,又如何能有如今的身家财富。
小人本想着跟大人征战沙场,以死效忠,
说不定日后能混个小将军当当..
但小人在看到妻子寄来的信后...却再也没有了厮杀之心,只想回家...
多看看妻子,多看看儿女,多看看那年迈的老娘。”
管二毛连着磕了十个响头,首到他的额头己经血流如注。
“恳请大人成全!!”
他将头颅低下,久久没有听到大人的首肯。
渐渐感觉到了绝望。
在大乾,一入军户几乎无法脱身,特别是如今身处乱世。
上官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军士回乡,因为这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手底下没了兵,那还能叫将军吗?
就在管二毛倍感绝望之际,一双军靴出现在他眼前,从上方传来了伯爷淡淡的声音:
“起来吧,哭哭啼啼的,亏你还曾随本官杀入草原。”
“伯爷...”管二毛抬起头,一脸希冀地看着伯爷。
“你我当兵打仗为国为家,回乡而己,为何如此作态?”林青眉头微皱,淡淡说道。
“伯爷...您答应了?”管二毛一脸不可思议以及狂喜。
林青眉头又皱了起来:
“大乾军律曰:入军伍三年,可由己决定是否返乡耕种,
若斩敌三人,于国有功,不视年限。”
“管二毛,本官问你,入军伍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