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来到了军寨前,冷声说道:
“开门。”
一众军士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还是将营寨的大门打开了。
林青就这么慢慢地走了进去。
儒士久久没得到回应,一颗心己经跌入了谷底,慢慢将脑袋垂了下来。
以前被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圣人典籍,如今在他看来,
己经不值一石米了。
当他想要再求一求那位大人,打算只买半石米。
但一抬头,却看见了一双还有一些那红色血迹的军靴。
他慢慢抬头,视线向上!
看到了整齐的甲胄,也看到了靖安伯那张年轻的脸。
儒士看着周围己经空无一人,不由得想到了家中的孩子,
顾不得读书人的面子,连忙磕头赔罪。
“大人,小民错了,小民这就回去!!”
“不买了,不买了...”
林青淡淡地看着他,心中微微叹息。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于是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疲惫:
“本伯守国,尔等守家,何错之有?”
“先生可愿来军中教将士识字,军饷十日一发,若是有守家困难的好友,也可一并叫来。”
儒士猛地抬头,满脸的不可思议!
他身为读书人,没有功名,平日里只能为大户人家抄写字帖为生。
这些年来,北乡城中的大户人家越来越少。
他也没了生计,他也想去做力夫。
但力夫都己经人满为患。
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没有谋生之手段。
如今...居然可以进入到军中,谋得一份生计?
他眼中的晶莹再也止不住了,此时此刻,读书人所谓的尊严己经被他抛诸脑后。
“大人...真的..可以吗?”儒士的声音颤抖。
林青点点头,“进去吧,可以先领十日军饷,也可以用粮食代替。”
钟信此刻赶忙跑了过来,拉起了那儒士,让其进入军寨。
一时间,百姓们安静了下来,瞪大眼睛看着林青。
眼里的畏惧消失了几分,转而是希望。
这位伯爷...好像是一个好官。
“没有谋生活计的百姓,就进入军中做工吧。
养马,打理军械,搬运粮草,织麻绳,舂米,修筑工事,
总有能干的活计,但工钱不会多,只能吃饱。”
“至于其他人,可平价买粮。”
林青看着身后的一众亲兵,淡淡说道:“让军需官运一些粮草来。”
“是!”亲兵面露激动,眼中的神情恨不得现在就为伯爷效死!
如今军寨中,谁不是穷苦的老百姓。
虽然伯爷军纪森严,操练很苦,但确实是一个好官。
军寨外的百姓此刻才反应了过来,跪倒了一大片!
连连磕头,七嘴八舌地说着,
大人是好官,大人心系百姓之类的话..
但林青只感觉心中冰冷。
大乾,何时沦落至此,以至于做一些分内之事,就成了好官!
林青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马上挥动马鞭,迅速返回军帐!
进入军帐,林青面色平静的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淡淡吩咐:
“让乔刚来见我。”
乔刚乃是原镇国军千户,麾下一千骑兵,昨日去草原杀敌,就是他跟随。
不多时,一个面露严肃的精瘦汉子走了进来。
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伯爷。”
林青拿出了北乡城的地图,视线扫过,淡淡说道:
“你部出寨,去将知府官崔、同知段子约、通判丁山常、以及一众下属抓来此地。
另外,你部从现在起,接管所有城防,任何人没有本伯手令不得出城!
如有阻拦,杀无赦。”
乔刚猛地抬头,就连一旁做文书记录诸葛瑜也面露不可置信。
如此举动,视同谋反!
靖安伯作为大乾新贵,如何能谋反?
但靖安军中军令如山,乔刚只能低头领命。
“属下领命!”
林青此刻心中怒火中烧,但还能保持平静。
城内无粮,以至于前来军中求买。
这么大一件事,居然到现在都不露面。
此事如果禀告朝廷,那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在如今大乾,一地主官手中权力无限,但对大乾子民生计也有无限责任。
城中的百姓没有饭吃,第一个抓起来抄家问斩的就是崔枕!
林青想到了来时一众勋贵给他的一种讯息。
此人即使清正严明,但是个庸官,于国无益。
更何况,还有前任指挥使的妻子状告他。
种种事情加起来,林青的心中产生了一丝阴霾。
在战阵之中,主将需要将斥候散出去,掌握绝对的详细情报!
这才不会因为错误的情报而误判了战局。
在靖安军所在的北乡城内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