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城,乃是曲州最大的城池,也是州府所在,距离北乡城大约五百里。
今日,风浪城西城门处,一队风尘仆仆的军卒护着最中央的一辆马车,来到了此地。
守城的军卒向来都是见人下菜碟,见有军卒护送,自然是非富即贵。
所以态度十分谦卑。
军卒来到领头的骑兵身前,恭敬说道:
“敢问大人是从何处而来,可有通关文牒?”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缓缓拉开,从中下来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看起来不过三十岁。
纳兰元哲下车后伸了一个懒腰,看着舒适的马车时,不禁缓缓摇了摇头。
“这马车虽然好,但坐的时间久了,还不如骑马舒服。”
他来到那军卒身前,上下打量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错,训练还算是勤勉。”
作为风浪城的守军,此地也是都指挥使的衙门所在,城内的军卒要比京城的军卒好得多。
“大人过谦了,您也是军伍中人?”军卒笑着接话。
纳兰元哲撩起了衣服,露出了其内厚厚的白色麻布,上面还能看到清晰可见的血水。
“靖安军千户,刚刚受了伤,特地来风浪城养病。”
此话一出,周围的军卒都将视线投了过来。
靖安军?
如今在曲州,可没有人不知道靖安军的名号!
更何况是其内千户,不用想也是战功赫赫。
一时间,军卒们眼中带上了敬畏的目光。
纳兰元哲此行带着崔枕来风浪城,如果没有身份,想来寸步难行。
所以他的千户职位依旧保留。
当他把身份文书以及官碟递过去后,那军卒看后恭恭敬敬地递了回来。
脸上露出了微笑与钦佩,问道:
“大人的伤,可是前些日子诛杀三千吉蛮部骑兵时所受?”
纳兰元哲身体一僵,但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蛮子的刀也是很快的。”
此话一出,守城的几位军卒都将视线投了过来,面露钦佩。
“多谢大人保卫曲州,自从靖安军来了之后,我们睡觉也踏实了许多。”
“大人请入城,城东有一家医馆,那里的大夫特别擅长治外伤。”
“那就多谢了。”
纳兰元哲微微一笑,返回了马车。
马车内是老脸蜡黄的崔枕,此刻他的喉咙来回松动,肚子里翻江倒海,显得十分虚弱。
纳兰元哲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无奈。
这崔枕先前说要坐驴车来风浪城,他还以为此人竟然如此清正廉明。
但谁承想是坐不得马车...
“纳兰千户啊,是不是到了啊。”崔枕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大人,己经入城了,马上就去驿站。”
崔枕脸上露出释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苦笑道:
“老夫就是劳累命,坐不得马,一坐啊...就头昏脑胀,肚子里翻江倒海。”
“那调任之时...该如何去上任?”纳兰元哲忽然有些好奇。
“坐驴车...或者步行。”
纳兰元哲撇了撇嘴,心说要是等着您去救火赴任,想必等您到了,这火也不用救了。
不多时,车队来到了驿站。
因为有战马以及军卒,所以他们没有选择住客栈,而是来到了这官办的驿站。
毕竟战马可是要比人金贵的多,吃喝拉撒都不能含糊。
纳兰元哲对这里的主事千叮咛万嘱咐,还塞给了主事五十两银子,让他不要吝啬战马的吃食,这才放下心来。
进入屋中,崔枕的脸色己经好了不少,正坐在桌案上静静喝着茶。
“啊..老夫又活过来了。”
纳兰元哲摇头一笑,检查屋内的一众摆放的物件,以及门窗。
“你这是为何?”崔枕问道。
“这是伯爷交代的,一定要保证好您的安全,在这州府之中可不比北乡城安全。”
纳兰元哲一边说,一边检查。
崔枕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释然。
“伯爷有心了。”
虽然北乡城的官糖私卖一案己经告破,但抓的只是一个同知。
相比于水面之下隐藏的巨鳄,不值一提。
而州府,一定有其幕后黑手的力量在!
“唉,这州府乃是纸醉金迷之地,老夫也不想来,但那几位粮商迟迟不卖粮食,看来是想坐地起价,
如今一来,老夫不来也不行了。”
崔枕面露无奈,虽然秋收马上就要开始,但粮食谁又嫌多呢?
靖安军如今银两珠宝不少,但储存的粮食却不多,有些不安心呐。
纳兰元哲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冷哼一声,
“这些粮商,都应该抄家,比世面高两成还不知足。”
“呵呵...才两成?卖给草原人,那就是高十倍!”崔枕呵呵一笑。
“他们还敢私通草原?”纳兰元哲面露诧异,几乎现在就想拔刀了。
“商者无国,他们有什么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