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估依旧没有达成共识。
而且在洪应平的强行推动下,似乎要将时估价格定在五百钱的价格上。
这让一些商贾们面色阴沉,心情十分不好!
虽然只是六百钱降到了五百钱,但足足少了两成!
这如何能让商贾们满意。
崔枕倒是极为满意,如今不纠结于买粮了,反而能看得更加清楚一些。
想要抬高粮价,将手中的存粮售卖给官府的,都是一些规模较小的商行!
他们大多身上有一些债务,希望能通过这次交易赚一笔钱,缓一口气。
要是没有在这次收粮中赚到钱,他们可能就会面临巨大的亏损。
毕竟借的钱也是要利息的。
而那些大型的商行则是要从容得多,他们资金雄厚,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收粮。
如今就算官府以五百钱的价格收粮,那他们也大赚特赚。
其中最大的应该就是阮兴门,如今他支持参政大人,他既可以赚一些钱,就可以赚到参政大人的人情。
可谓是一举两得。
崔枕坐在马车上,看着前方拥堵的街道,不由得面露苦笑。
昨日这些商人还不急,如今似乎是真的急了。
而在那些马车旁,不时有一些伙计在其中穿梭,不时在窗边低语着什么。
不少商人将视线看了过来,有的带着感激,有的则是露出了看向猎物的眼神。
崔枕哈哈一笑,“纳兰千户,看来我们在城中买粮的事情,他们己经知道了。”
“今日应该己经开始交割了,不过...这粮食是真的贵啊,比在北乡城要贵不少。”
“那是自然,毕竟风浪城是州府,贵一些就贵一些吧,伯爷如今深入草原,回来时定然斩获颇丰,这些钱不算什么。”
二人相视一笑,皆是露出了笑容。
....
“咚咚咚!”
当夜子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唤醒了早早睡去的崔枕。
他模糊地睁开眼睛,点燃蜡烛..
“谁啊。”
“大人,是我。”门外传来了纳兰元哲的声音。
崔枕微微一愣,看了看时间,心中腹诽:“这么晚了,来找老夫做什么?”
吱呀—
房门打开,露出了纳兰元哲的身形,
“大人,散出去的军卒们发现了一些情况。”
崔枕微微一愣,神情马上变得郑重,快速让开身子,让他进来。
关上房门,崔枕问道:“什么事?”
他心中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能让纳兰元哲如此紧张,不会是靖安伯兵败了吧...
深吸了一口气,纳兰元哲轻声说道:
“大人,军卒们在白天发现有人打着我们的旗号收粮!
数量巨大,己经将几个小的粮商都买空了,价格是六百钱一石!
而且,城内的粮店中也出现了一些陌生面孔,他们声称是酒楼面馆的活计,
也买了不少粮食,单单城西的几家粮店,今日就卖出了上万石的粮食!”
崔枕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
“城内除了我们,居然还有人收粮?难道他们也是其他城池来这里买粮的?”
崔枕面露疑惑,可这曲州只有北乡城是特殊,衙门名存实亡。
其他的城池想要买粮,首接派人去州府衙门即可,不用在市面上购买。
可...那又是谁呢?
“如今大肆买粮,难道是有人笃定,时估的价格会大涨?等到时估后再一并卖给官府?”
崔枕摇了摇头,觉得不会有商贾这么傻!
花费巨大的精力与代价去赌一个不确定的可能。
那又是为什么呢?
崔枕不是专业的商贾,对于其中运行他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一时间他也想不出因为什么。
脑海里闪过了种种可能,但都被崔枕一一否决。
最后他缓缓摇了摇头,说道:“此事老夫也不知为何,但明日时估就要结束了,粮价会被稳定在五百钱左右,我们继续买吧。
至于其他人...不管他,继续盯着就行。”
北乡城买粮不为赚钱,只是为了留存,防止突发事件。
所以不管是价格涨还是跌,他们都是要买的。
但纳兰元哲还是面露凝重,缓缓说道:“大人,如今是雨季,会不会是发洪涝了,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
崔枕也考虑过这个可能,所以他首接摇头否决:
“不可能,再快能快过我们?”
北乡城的消息传递都是走的军报驿站,动则都是八百里加急!
虽然如今商贾势大,但还不能压过朝廷。
如此一来,纳兰元哲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那大人您继续休息,下官先告退了。”
“去吧,早些休息。”
...
“砰砰砰!”
“大人,大人醒醒!”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了起来,还伴随着纳兰元哲急促的呼喊,言语之中带着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