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军卒们早早起床,不由得有一些恍惚。
身处大乾,居然还处在危机之中,可谓是天大的笑话了。
此时的靖安军卒,己经算得上是悍卒,七日转战两千里!
连战连捷,剿灭三个蛮族部落,甚至还通过斡旋,将三千王庭精锐斩杀。
如此辉煌战绩,在如今的大乾也是独一份。
但这要是放在大乾立国之初,此等战绩可能陛下以及朝堂诸公都不会知晓。
在那时,出现在太祖皇帝御书房中的,都是斩敌十数万大军团作战。
如今靖安军与之相比,可谓是小打小闹。
但己经够了,军卒们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们也意识到了。
如果将这个蛮族右日逐王斩杀在大乾,那是一份多大的功劳!
二娃子正在吃着糖饼与腌肉,由于回到了大乾境内,他们的伙食也可以放肆很多,毕竟随时都可以补充。
他如今己经没有当日出城之时的忐忑,反而沉稳异常。
这让他周围的两个老卒都有些刮目相看。
一名老卒凑近了一些,拿胳膊怼了怼二娃子,嘴里嚼着糖饼,笑着说道:
“百户大人,俺说得没错吧,跟着伯爷杀敌,想死还真有点困难。”
另一个老兵说道:“是嘞,昨日打的那么激烈,老子以为都要死了,可刚刚我听军医说,才死了两百个,还有一百多个受伤的,昨晚上就送走了。”
二娃子喝了口热汤,咬了一口腌肉,“两位老哥,两百个己经不少了,我们的队伍才三千。”
“哎。”老卒的声音拖很长,显然有不同的看法:
“才两百个,这叫啥损失嘛,得看对手是谁!要是打那些草原部落死两百个,那才是亏大了。
但要是和那个追太阳王打,杀三千死一千都是大赚,老子当时都准备好了。
没想到这王庭的铁骑也不行啊,就咱三杀的那几个,比咱们强不了多少。”
“是右日逐王。”二娃子脸上露出无奈,这些兵卒哪里都好,就是脑子不好,只知道杀人,其他的都不关心。
“此战伯爷的指挥太好了,我是曲州人,都不知道那里有一处山坳,伯爷居然知道,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说,百户大人你想得太多,伯爷命令什么,咱就干什么,准没错。”
“让你去杀大官你也敢?”
“废话!”老卒马上瞪大眼睛,蹦出了一句家乡话,声音提高了八个声调:
“当初那崔大人还是老子去抓的,可谁承想他摇身一变,成了伯爷身边的红人了,这可是害苦老子了,早知道当初不抢着去了,晦气!”
“哈哈哈哈。”二人齐齐大笑。
“再让你去,你还去吗?”
“废话,咱都是大头兵,听命令就完了。”
这时,传令官跑了过来,匆匆说道:
“贺老三,伯爷命你率领一百骑,向东北而行,绕行至风浪城南城门,静待时机,寻求与风浪城建立联系。”
贺老三其中一名老卒的名字,他不是家中老三,是家中老大。
刚出生时大乾才开始混乱,所以就取了一个老三的名字,就算是外出做工,一听这名字也知道家中还有两名男丁,也免得受人欺负。
他将手里的碗放下,猛地站了起来,喊道:“贺老三听令!”
随即他踢了踢一旁的老卒骂道:“娘的,还吃,走了走了!”
“走走走...”
二人以及周围的军卒都利索地站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骑上了战马,扬长而去。
军帐中,林青看着面露疲惫的严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如何?”
严光喝了口水,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说道:
“城外军寨的布置,弟兄们不敢靠得太近,怕惊扰了蛮子,这些画圈的都是不确定的,其余的都是准确的。”
林青诧异地看了一眼严光,赞叹道:“做得好,没想到如今你己经这么厉害了。”
严光肥嘟嘟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还是要多亏了吉蛮部那个朱布,他教了我们很多东西,很实用。”
“我们走之前他还向军需官要了十只鹰。”
“是啊,他打算将雄鹰铁骑的驯鹰方法传授给我们。”
“好,要是此事成了,回去后就能安稳一些,到时候一定要学会!行了,你先去休息吧,等下午老家人来了,才会有具体的部署。”林青笑着说道。
“伯爷,您也几天没有休息了,要注意身体。”
林青自顾自地拿着地图坐到了桌案上:“无妨,我来推演一下蛮子的布置,争取将他们全部留在这里。”
严光叹了口气,心中觉得主帅这活真不是人干的。
他两天两夜没有休息就己经累成这样了,伯爷至少七天七夜没有休息。
“那属下告退。”
“去吧。”
...
清晨的北乡城像是刚刚苏醒的巨兽,露出了它的獠牙。
百姓们兴冲冲地出门,到军营里做工,他们如今己经能制作一些简单的器械零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