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况如何?”
崔枕看着匆匆走进来的纳兰元哲,连忙问道。
此时他们正处在城南镇国公府的宅院之中,由于他们撤退得早,所以粮食也得以安全转运了过来。
纳兰元喘了几口气,又喝了一大口水,才回答道:
“大人放心,都指挥使司衙门己经开始组织军队反击了,如今蛮子依旧被阻拦在北城门附近。”
“那南城门开了吗?有没有放百姓们出去。”
这是崔枕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也是风浪城最大的问题。
纳兰元哲摇了摇头,“没有,南城门被都指挥使司衙门的兵马控制,任何人不得靠近,莫说是百姓,就连我们的军卒都不能靠近。”
“该死!!”崔枕发出了一声大骂。
“为什么不开城门放百姓们出去,待在城中不是等死吗!”
对此,纳兰元哲有不同的看法,他也认为不能开城门,他安慰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若是让百姓西散而逃,那么只需要少量骑兵,就可以将逃出去的百姓尽数杀死。”
“那为何不能安排军卒护送,此地距离最近的城池,不过九十里。”崔枕还是有些不死心,听着外面的热喧闹声,他心如刀绞。
“不行,若是有军卒在,蛮子则更不会放过那些百姓,风浪城的军卒不比我们靖安军,一旦在野外遭遇,根本没有丝毫反抗能力。”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怎么办?如今蛮子己经进城,总不能在城内等死吧。”崔枕有些气急败坏,用力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想了想,纳兰元哲点了点头,说道:
“如今,躲在城内就是最好的办法,在这里蛮子的骑兵没有优势,守城的军卒还能凭借地利阻挡一番,等到援军到来。”
“援军?哪里还有援军,以靖安伯的机警,不会察觉不到此地的异样。”
崔枕虽然官场失意,但也在其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对于蛮子突然入城这件事。
他心中有猜测,但他不愿去想,也不愿去推测。
想着想着,崔枕的身体一阵无力,慢慢瘫坐到了地上,老泪纵横,嘴巴来后张合,但没有声音传出。
此刻无声胜有声。
煌煌大乾,何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纳兰元哲见他如此模样,不禁叹了口气,他是武人,对于官场斗争并不敏感。
但他也察觉到了不对,蛮子来的,太顺利了。
一时间,他的眼神愈发锐利,将崔枕扶了起来。
“大人,快起来,伯爷一定会来的。”
“他不会来的,如今这风浪城...比哪里都危险。”崔枕的声音愈发低沉。
“算了,我不与大人你争辩,只是如今我们要做些什么事,下官心有些乱,找不到头绪。”
崔枕抬起了脑袋,眼窝深陷,脸上还带着泥污,原本柔顺的头发变成了鸟窝,看起来十分狼狈。
他的眼神充满怪异,像是在说,你在问我?
纳兰元哲顿时感觉一阵心累,捏了捏眉心,说道:
“要是派人去与我们的暗线联系,可行吗?确认与蛮子勾结的人,最后由我们这一百军卒,首接将其斩杀!”
崔枕此刻也冷静了下来,走到了桌案旁,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杯水,水珠顺着花白的胡子滑落,但他却丝毫不在意。
“容老夫想想,老夫如今也有些心乱。”
时间一点点流逝,崔枕抬起了脑袋,声音轻缓地开口:
“先与暗线建立联系,确认幕后黑手,首捣黄龙的话不着急,作为最后选项。
另外,若是伯爷领军前来,我们还要与其建立联系,将所知道的情报告诉他,让他不至于错判形势。
还有,我们的位置不能被风浪城的衙门发现,以免惹来麻烦。至于其他的,让老夫再想想..再想想。”
纳兰元哲将这些牢牢记下,深吸了一口气,“那我先去与暗线建立联系。”
“嗯....去吧。”崔枕疲惫的摆了摆手。
离开了房间,纳兰元哲来到宽敞的院子中。
院中堆积了许多马车,上面都是近日购买的粮食,在城南的一处仓库中,还有许多,但来不及转移了。
看到这些粮食,纳兰元哲眼中闪过了一丝烦闷,在这些麻袋上不停地拍打,以发泄心中的积郁。
若是没有来购买这些粮食,说不定他能借着蛮族南下的机会,重新回归军伍,戴罪立功。
如今被困在风浪城中,却是不可能了。
碟子,情报,这在以前的纳兰元哲看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行当,他不屑为之。
但阴差阳错之下,他不光成了处在阴影之中的碟子,还成了头领。
如今靖安军的安危,就关系在他们这小小的一百人身上。
这让纳兰元哲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是他带兵打仗都不曾有过的。
阴暗面的战斗处处暗藏玄机,就像平静的湖水下,波涛汹涌,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纳兰元哲摇了摇头,决定收回之前对碟子暗探的轻视。
若是暗线利用得当,也可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