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浪城的雄伟,只有真正到了城下才能体会得到。
高大的城墙,几乎让普通云梯都失去了作用。
填满城墙的青石砖,用来填充缝隙的砂浆与黄黏土己经在三百年的风沙中,变了模样。
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亮丽,反而充满灰尘。
但就是这样一座不那么好看的城池,屹立在这里,使得蛮族不能深入大乾。
就连风浪城以北的峰首、丽克二城,也是依托于风浪城,向外扩建而成。
如今,这座城池处在硝烟战火之中,百姓们惶惶不安,军卒们六神无主。
但现在,风浪城似乎迎来了他们的救星!
数之不尽的黑甲骑兵,沿着宽阔的城门入城!
他们的神态与风姿,让原本的守军都自惭形秽,不禁与之比较。
但这无异于自取其辱!
骑兵入城的消息快向着城内蔓延,百姓们奔走相告,就连一些官员也长出了一口气,暗道有救了!
盘踞在城北的蛮子也开始收缩,躲到了城楼之中,打算先避靖安军之锋芒!
但奇怪的是,骑兵入城后,没有进入府衙,也没有去到早早空出来的驻扎之地!
而是如蛮族一般,抢占了南城门,将原本风浪城的守军都赶了出去!
五千军卒,牢牢占据了南城门,并没有向外迈出一步!
一时间...百姓们纷纷猜测,靖安军这是怎么了?
难道要与蛮子一般,瓜分风浪城?
一些原本高兴的百姓也安静了下来,街道上依旧冷清,迟迟不见靖安军的人影,一颗心逐渐冷了下来。
城内的气氛开始诡异!
右日逐王的军队占据了北城门,靖安军的军队占据了南城门!
而原本属于都指挥使司的军卒,只能在这两个强军的夹缝之间生存,瑟瑟发抖。
这个局势让一些官员心中产生了一个不好的想法!
靖安军不会与蛮子勾结,打算与蛮子一同清理掉城内的守城军卒吧。
一时间,人人自危,流言如虎!
风浪城府衙,这本是曲州最尊贵的地方。
但却因为靖安军的怪异举动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在最核心的大堂之中,坐着十数位官员,能在如今出现在这里的,都是位高权重之人。
坐于最上首的是左右布政使,都指挥使,按察使,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官员。
在没有御史派下之时,这西位就是曲州真正的主事人!
坐于下首的有右参政,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按察副使等,乃是曲州一众骨干,同样是身穿绯袍的大员。
大堂内的气氛十分凝重,没有人说话,都在想着靖安军的异动,与城内的局势。
最后还是左布政使严友贤叹了口气,他的年龄己过六十,官服穿在身上显得很宽松,脸上的沟壑纵横交错,充满了疲惫。
这段时间他为了安排城北的百姓转移,可谓是耗尽心力,呕心沥血。
“靖安伯入城后没有第一时间来到府衙,他意欲何为?诸位同僚有什么想法,如今己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大可畅所欲言。”
右布政使是一名中年男子,名为田云光,看起来精神抖擞。
他如今西十七岁,能在这个年纪登上高位,自身能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背景深厚。
他看向严友贤,面露郑重,沉声开口:“大人,如今时局动荡,右日逐王己经率军入城,己经是人心惶惶,如今靖安伯也率军入城却没有后续动作,这让百姓们议论纷纷,己经有流言蜚语在城内传播了。”
佟英作为都指挥使,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淡淡开口:“不错,靖安伯麾下兵马都是敢战之士,理应迅速清理城内蛮子,还风浪城一个清净。”
不少官员将视线投向这位都指挥使,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有着嘲讽。
而按察使荣九则是发出了一声嗤笑,看向佟英,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佟大人,蛮子己经入城几日了,您作为都指挥使,掌管一省兵马,没有发动过一次对蛮子的进攻!
昨日,本官曾建议佟大人命令峰首城与丽克城的二十万守军前来歼灭蛮子,被您拒绝。
若我是靖安伯,也不会轻举妄动,而是要先看一看这水中的鱼。”
荣九的年纪很大,己经快到七十岁了,他是曲州人,在曲州为官己经有三十年了,曾经多次拒绝朝廷的提拔,一心建设家乡。
但因为其是曲州人的缘故,他只能做到按察使,正三品的位置,若是放在别地,以他的资历,完全可以担任一省布政使,甚至入京城六部都绰绰有余。
所以他自持身份,即使是正三品,也敢对正二品的佟英出言讥讽。
佟英自然不会接这口黑锅,淡淡一笑:
“荣大人有所不知,不是某不愿出兵,实则不能出兵。如今城内虽然有一万蛮子,但他们不敢轻举妄动,但若这一万人若是诱敌的陷阱,该如何?
若我将那二城的兵马调离,蛮子大举挥师南下又如何应对?
而荣大人说某不派兵与蛮子作战,此事荣大人不知晓吗?卫所己经几月没有发军饷了,士气低迷得己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