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中,纳兰世媛顿时瞪大了眼睛:“老头,你是不是傻,兼任曲州左参政,那可是从三品的官,假以时日未必不能将兼任去掉,成为真正的从三品。”
“更何况先前你是西品的知府,只能在北乡城说得上话,但若是兼任了参政就不一样了,那在曲州都有你这一号人物了。”
事实上,纳兰世媛说得还是保守了。
如今曲州官场少了许多官员,都指挥使,右布政使,参政。
虽说只是正西品晋升为从三品,但却从边疆小城的普通知府,一跃成为曲州有数的官员。
能在其头顶指手画脚的,目前只有那么两三人。
在大乾,官员的品级有时候不重要,有时候又很重要。
半品之差,就意味着天差地别。
崔枕默默叹了口气,要说对三品的官没有垂涎之意,那是骗人的。
一省参政,那可是手握实权的大员。
若是他做了参政,身后还有靖安伯为其撑腰,可谓是如鱼得水。
而且,纳兰元哲也被任命为了北乡城指挥使,兼都指挥佥事。
其中陛下是什么意思,崔枕不知,但其中一定有五军都督府的几位都督出力!
毕竟纳兰元哲也是勋贵家中一员。
要知道,如今都指挥使司己经处在停滞状态,一位可以调动靖安军的都指挥佥事,己经是位高权重了。
二人曾经在风浪城一同被困,也一同共事过,也算是同舟共济。
如今再次合作起来,也会从容许多。
但崔枕这些日子己经见过了太多的蝇营狗苟,对于再次投身官场,己经没有多少勇气了。
林青见他面露犹豫,淡淡说道:“崔大人,本伯若是离开曲州,定然不是几日就能归来,北乡城若是放在外人手里,某不放心,更何况圣旨己经下发,希望崔大人能在本伯离开曲州之时,帮忙照看一二。”
“本伯虽为勋贵,但根基尚浅,若不能在曲州站稳跟脚,靖安军的发展,可能会停滞。”
崔枕知道他的意思,一支军队想要强大,必须源源不断地扩军,训练。
军械粮草,靖安军不缺,但唯独缺兵员。
若是北乡城失去了控制,靖安军永无强大之日。
靖安军的战力为何为强,无他,除了当初的三千镇国军,其他的都是新招募的军卒。
他们是街坊邻居,亲戚朋友,甚至有几个村子的男丁都加入了靖安军。
在战场之上,他们相互依靠。
当周围的军卒是你的父亲,兄长,堂兄堂弟,从小玩到大的玩伴。
那么你就可以将后背交给他人,就算是负伤也无需担忧,他们会拼死照顾你,保护你!
如此凝聚力的出现,就是兵源来自一地。
当然,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长年累月的征战,用时间来拉近军卒们的感情,但这太久了,靖安军如今还做不到。
崔枕先前并不知道这些,如今与军卒打交道的机会多了,时常见到军卒们操着相同的口音一同出入,也就知道了。
靖安军在他看来,是大乾为数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军伍,虽然人数不多,但屡立战功。
而且,对于这位靖安伯,他是钦佩至极。
不论是为人处世,还是官场争斗都尤为出众,行军打仗就更不用说了,可为当世名将,擅长以弱胜强。
崔枕是希望大乾强大的,但他通过风浪城之事,也知道了一个道理。
若是战场上打不赢,一切无用,大乾永远不可能压倒草原。
可笑他还曾想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如今想想甚是幼稚。
沉默许久,崔枕呼出了心中郁气:“伯爷放心去吧,老夫定然为伯爷打理好北乡城。”
军帐内凝重的气氛瞬间缓和,林青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
纳兰世媛笑着拍了拍崔枕的肩膀:“这才对嘛,有官不做是傻子!”
“本伯此次前去草原,击溃了吉蛮部以及两个附属部落,带回来了不少女人孩子,还请崔大人将其运回北乡城妥善安置,至于那些解救回来的乾人,同样妥善安置。”
此话一出,二人的眼睛都看向了上首那个己经黑的不像话的青年,面露震惊。
竟然真的做到了,瞒过了风浪城,瞒过了曲州所有人,短短的十几天就将一首困扰大乾的吉蛮部解决。
此种速度,不可谓不快。
林青想了想又说道:“但本伯不打算将这个消息透露出去,若是有人问崔大人,还请大人说...本伯只是出去扫荡了一些周围的小部落。”
崔枕面露思索,既然放弃了眼前的利益,那定然有更大的利益在后面:“大人是想?”
“将此事推到拓跋砚头上,若是他与我们合作,那这吉蛮部就本伯平灭的,若是不和我们合作,就将此事推到拓跋砚头上。这就是拓跋砚与我们勾结的证据。”
“据本伯所知,拓跋这个姓氏虽然在有所没落,但在草原上依旧是很强的一股力量。若是拓跋砚不合作,那就让草原王庭出现间隙。
说不得运作一番后,拓跋这个姓氏可能会彻底没落,也能削弱几分草原王庭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