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路一片黑暗,张三与几人走在密林中,也不知去向何处。
不由得,张三脸上露出了一些自嘲:“都说这匪患严重,哪里有匪?”
“某看到的都是你我一般的农户,落草为寇。”
“三哥,日后怎么办?”一名干瘦的黝黑青年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找一个落脚点,再找找生计,实在不行就抢他丫的。”
张三脸上露出了一丝凶狠,让周围几个民夫感觉到了呼吸一滞。
就在他们没走多远,忽然感觉大地在颤动,像是有烈马从身前跑过。
张三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微微睁大,骂道:“不好,真的流寇来了。”
“回去回去!!”
张三将粮食丢在地上,率先往回跑,其余呆愣的民夫也是有样学样,迅速往回跑。
不到一刻钟,他们就回到了官道附近,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张三愣住了..
心里出现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他们趴在密林里,慢慢向着官道方向挪动。
终于,他们看清了一切。
映入眼帘的是几匹看起来英武不凡的马,其上的流寇衣着破烂,但手拿的都是长刀,此刻正滴着血。
还有十几名流寇在搜寻着财货。
谁的血?自然是民夫们的血。
原本还有的上百名民夫此刻都己经倒在了血泊之中,鲜血染红了大地,散发着难言的味道。
张三此刻是真正地感觉到了恶心。
面对仇敌时他只感觉到了痛快,但面对低头不见的乡亲时,他不敢抬头去看...
身旁几人呼吸粗重,压低声音,“三哥,我们去报仇!”
“住嘴,冷静!”
张三双目血红,虽然他们手里都有长刀,但他们都是农夫,不会战斗。
而且,此刻是对面人多势众。
此时此刻,唯有冷静,若是此刻丢了性命,那可就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三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些流寇....为什么把人都杀了?
而且..从他们的行动上来看,似乎对于粮食毫不感兴趣。
虽然张三没有读过书,但他也知道对流寇最重要的就是粮食。
如今这几十车粮食,却没有见他们动弹分毫。
似乎只为了杀人而来,张三想不明白,其他民夫更不用说了,此刻都双目通红,失去了理智。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些黑暗中的脸孔,想要将他们都记下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流寇们对于满地死尸丝毫不感觉畏惧。
只有在看到那些侍卫与华袍公子的尸体后,张三明显感觉到他们有一些犹豫。
但很快他们就相继补刀,在那些尸体上又砍了几刀。
收整了财货,流寇们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民夫们想要冲上去,看一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乡亲。
但被张三拦住了,“冷静,再等等,万一他们去而复返,我们就死定了。”
“他们己经走了!”
“等!”张三作为带头大哥,还是颇具威信的,所以民夫们只能气呼呼趴在地上,静等。
不过一刻钟,马蹄声再次响起!
不管是张三还是民夫们脸色又是一变,果然回来了!
但很快,张三就意识到了不对。
马蹄声太多了,刚刚那些流寇只有十几骑,如今的声音足足好几倍。
是谁?
很快张三就得到了答案,是官兵!
剿灭流寇的官兵,足足百余骑,为首的是一身穿银甲的年轻将领。
五官刚毅,气质冷峻,当他看到这一幕后,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大声下令:“看看有没有活口!”
一众骑兵顿时西散开来,一些人下面寻找活口,一些人依旧在马上警戒。
张三他们没有轻举妄动,也没有贸然出去。
他们可是杀了官兵啊,虽说如今局势混乱,可能浑水摸鱼,但张三还是不打算冒险。
很快,一名骑兵就来到那银甲小将面前禀告:“独孤大人,没有活口。”
“带上粮食,返回城池。”银甲小将冷声下令。
密林中,民夫看着前方正在驱赶驴车的骑兵,看向张三,问道:
“三哥..我们要不要出去,反正也没有知道了。”
张三面露凝重,缓缓摇了摇头:“不要和他们接触,流寇与官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他们走了,我们找机会进城,然后回家。”
此时此刻,所有的知情人都己经死了,一切都可以推到流寇身上,谁都不知道他们杀了官兵。
一听到回家,民夫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但很快便黯淡了。
张家村一下子失去了这么青壮,以后的日子还怎么活啊。
不管是种地,抢地,抢水,都需要青壮出力,有时候甚至会打到衙门上去。
“别想那么多,有我在呢。”张三冷静说道,黝黑的脸上尽是坚毅。
民夫们这才放下了心,一首以来,与周围村落的打斗都是三哥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