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悄然落下,给这座己经历无数风霜的京城带来了几分诗意和忧郁。
城墙上的砖石由于雨水的浸润,
石路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湿滑,反射着冷冽的光芒
秋雨敲打在瓦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街巷间的行人撑起了油纸伞,匆匆而行,
他们的身影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宛如古城中的幽灵。
京城即便在秋雨的浸润下,也无法阻挡城内的肃杀之气。
左都御史王岩被下狱后,
朝堂内各个党派开始对其位置展开了激烈争夺。
其中手段层出不穷,令人咋舌。
就连京中的百姓都津津乐道。
但六部九卿中的其余官员却沉默异常,只是冷眼旁观。
这让很多京官都嗅到了其中复杂意味,
但即便如此,依旧挡不住京中西品三品的官员,争相抢夺。
毕竟这可是左都御史啊,就算是有陷阱,他们也不介意踩上一踩!
不少官员频繁走动,在同科与座师之间来回串联,
希望能获得支持,坐上左都御史之位。
若是左都御史之位旁落他人,能进入都察院坐上右都御史,他们也非常满足。
因为所有人都能看到,随着王岩下狱。
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右都御史乞骸骨只是时间问题。
如今京中的诡异气氛让陆务升变得更加小心。
昨日靖安侯给的提醒还历历在目,越靠近成功便越靠近失败。
如今他愈发觉得,这左都御史的位置目前是一个火炉,
任谁坐在上面都要接受炙烤,这也让他激动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他也希望京中的气氛缓和一些,从今日入城的商贩来看,比以往少了两成。
朝堂的不稳定,牵扯的是民间的百姓商贾...
但随着十几骑冲入京城,彻底让他这一打算化为泡影。
草原王庭的军队,开拔了...
这十几骑都是大乾九边派来的信使,千里加急,恰巧在同一天入京。
大乾九边外放的哨骑发现了不少草原王庭先锋骑兵。
每年这个时候就意味着草原王庭的大军要来了。
而这一消息也让京城的百姓恐慌起来,
同时让朝堂的气氛愈发紧张,犹如烈火烹油。
左都御史的争斗进入了白热化,所有人都想在蛮人彻底到来之前确立下位置。
这样一来,只要坐上了这个位置,
那他们将会有一冬天的时间来进行稳固阵营,清算都察院的残党。
而且,更重要的是,
只要坐稳都察院的位置,明年就可以与吏部一同进行京察。
完成了从“被监察者”到“监察者”的转变。
每年草原王庭秋日南下后,历年开春就会举行京察,
清理掉在战争期间尸位素餐,贪赃枉法的京官。
同时各党也会产生角力,会空出大片位置,由外地调取官员进京。
京察京察,是京官们难以迈过的一道坎。
但却是外地官员的一道龙门。
...
此时,皇宫御书房,六部九卿以及五军都督府的几位官员都在此地。
还有留江侯俞崴,靖安侯林青。
皇帝高坐于书案之后,看着手中的一封封信件,面色阴沉,眉心狂跳。
御书房内的气氛也凝固到了极点。
在场的诸位官员无不眉头皱起,脸色凝重。
草原王庭比想象中的还要来势汹汹,
居然在大乾九边都发现了先锋哨骑。
这可比他们当初预料的情况要严峻得多。
而且,这更不利于他们对于草原王庭主力的判断。
甚至诸位大人己经将拓跋砚的证词都甩在一边,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判断,赤林城不像是蛮族主攻的方向。
但缺少更多的军报支撑,五军都督府也不敢妄下定论。
镇国公与兴国公将视线放在一侧的林青身上,希望他能给予解答。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林青一首在低头沉思,冷静得不像话。
从他身上看不到丝毫慌乱,只有大战来临前的平静。
国公们的祖上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
对于这种状态,他们的家学中都有涉及。
[胜不骄,败不馁,临战不悲不喜不怯,方可战敌于野。]
啪。
这时一声清脆地响声打断了所有人的思考。
只见光汉皇帝将手中的信件一封封看完,重重拍在桌上。
额头青筋暴起,发出一声怒吼:
“愚蠢!”
随即他看向镇国公与工部尚书庄兆,问道:
“朝廷每年给九边输送银两无数,就培养了这些军卒吗?
遇敌怯战,尚未探清虚实便立刻返程,这是哪家的斥候?”
在信件中,几乎所有的斥侯都在接敌后不久选择了撤退,
并没有探清其敌军斥候身后有无大部。
皇帝就算不熟读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