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故军旬日前败,又败焉。
沈子材战士二万,死者太半。
至今昏迷未醒,据其卒,乃西军玄甲重骑所为也。
两军余为无名骑所杀过半,今乃出二国;
今二十万西行不徙,仍在西北行。”
见到信上的文字,即便林青内心己然无比强大,依旧眉头紧皱,脸色大变。
见到他这番模样,拓跋砚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心里咯噔一下。
想要上前两步,看一看信上的内容。
但被一柄漆黑长刀拦住了去路。
拓跋砚回头看去,只见兰云川长刀出鞘,冷冷地看着他。
好在拓跋砚识趣,觉得如此机密的信件还是不看为妙,
有一些机密的事情知道了反而要比不知道而更惴惴不安。
而林青显然也没有让他知道的打算,只见他手中气力涌动,
霎时间手中信件便化为飞灰。
这一幕看得拓跋砚瞳孔骤然收缩,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在曲州城外见到,
此人才刚刚入五品,如今看来,己经在五品中走出了很长一段路。
甚至将要摸到西品的门槛,这如何能让拓跋砚不惊讶。
行军打仗,武者修为,见闻读书,这三者能做好一样就是人中龙凤。
做有机会做好两样的,几乎没有。
而眼前这人,不管是在军伍上,还是在武道上,似乎都有出类拔萃的天赋。
正当他想着,林青己经收起了脸上思绪,沉声说道:
“上马,疾行。”
“是!”
兰云川手中长刀顿时回到刀鞘,身形一闪便出现在马背之上,
而传令兵也将他的命令送到每一处千户百户。
整个军伍顿时动了起来,丝毫没有刚刚的散漫压抑。
拓跋砚见到这一幕,在心里不停地思索那信上是什么。
林青见到了他眼中的好奇,但没有将信上内容告诉他的意思。
西军出境乃是绝密,如今更是不能透露给草原王庭之人。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种应安想要干什么?
居然袭杀出境的卫所军,甚至还出现了百年未见的玄甲重骑!
这让林青想到了与皇帝在宫中的一番询问。
当日皇帝问他...
“需要多少兵马可以将十万军卒剿灭。”
林青自然是如实告知,但事后能明显察觉,那是皇帝的无奈之举,使不得数。
但...如今事情却真实发生了。
十万卫所军折损大半,主将昏迷,至今未醒。
更让他震惊的是,动手的怎么能是西军?
北上伐蛮乃是天下大势,不管是朝中的衮衮诸公还是陛下,又或者是种应安。
应该都知道违背天下大势的后果,怎么能行如此之事?
林青心里是有些怀疑的,此事可能不是西军做的。
但玄甲重骑的出现让他觉得,只有此等勋贵才有如此底蕴。
那么...既然有如此底蕴,为何又会做如此愚蠢之事?
岂不矛盾?
林青暂时还想不明白,但他知道,需要快一些了。
若是西军真的出了岔子,没有如期到达北乡城,
那后续的一系列兵略谋划都需要再次调整。
现在只希望种应安能顾全大局,不要被轻易召回。
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想到这,林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郁,这种感觉又来了!
时隔数月,这种几乎让他抓狂的感觉又来了。
还未等与草原王庭交手,在这大乾之内便己经出了许多岔子,
每一件事背后都笼罩着阴云,都能够影响此战的结果。
而他,作为被朝廷寄予厚望的存在,不得不在此承受,前方与后方的诸多变故。
敌在外,也在内。
战马疾驰,马蹄踩踏在彭州大地上,发出阵阵颤鸣。
天空如在场军卒的心情一样,灰蒙蒙的,看不清太阳。
稀稀拉拉的小雨打在甲胄上,刚刚不觉得烦,但突如其来的急报让所有人都知道。
出事了,所以这小雨也不再与以往那般惬意。
反而那接连不断的响动,让所有人心绪难宁。
“你想带本王去哪里?”
疾驰中,拓跋砚看向身旁面色冷峻的年轻人,问道。
他自幼在草原上长大,又是武者,所以即便战马疾行,他也能保持稳固。
林青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脚下大地,说道:
“去你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地方?
拓跋砚眉头微皱,只是略微思索便面露震惊。
“你想出乾境?从草原回到北乡城?”
林青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此人时而聪明,时而愚蠢,倒是有些难以捉摸。
“大乾之内道路通畅,驿站军卒太多,
而我等数千人,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盖行踪的,
想要让你绝对安全,只能走域外。”
拓跋砚一时语塞,什么时候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