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谷蠡王脸上涌现了难以遏制的愤怒,猛地回头看去。
只见原本刚刚脱离战阵的靖安侯,带上原本落于身后的军卒,再一次展开冲锋。
而在他们前方,正是惊魂未定,想要赶回中军的乌孙部军卒们。
此时此刻他们仓皇转身回头应对敌军,
但,骑兵一旦没有了速度,落在战马之上,犹如一个个活靶子。
靖安军的军卒们仅仅凭借战马速度将长刀横于身前,用力握住刀柄,
战马带来的充实,自然会将长刀送入眼前蛮人的身体之中...
顿时,血花飞溅,不少蛮人亲卫在惊愕中被划破了脖颈肚皮。
红白之物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出击,出击!!骑兵出击,挡住他们。”
右谷蠡王此刻己经没有了先前的淡然与悍勇,
只因那百余名军卒,此刻只剩十余名,逃回战阵之中。
随着他的军令下达,大约五百名骑兵轰轰烈烈地冲了出去,
想要与迎面冲来的靖安军厮杀一番。
但...事情再一次超乎了右谷蠡王的想象。
林青看到他们仓皇应对的模样,感受着身体阵阵疲惫,嘴角露出一丝危险的微笑:
“撤,右侧击。”
霎时间,传令兵挥舞着令旗在空中摇摆。
千余名靖安卒顿时在草原之上划出了一个美丽弧度,与那刚刚冲出战阵的五百名骑兵擦肩而过....
五百名乌孙部骑兵茫然地看着前方空旷,那里只有战马留下的踩踏痕迹...
以及长刀滴落下的点点鲜血。
他们不知道该追还是不该追,看着前方靖安军的背影,他们仿佛成了九边中的乾军。
被骑兵戏耍于股掌之中。
可他们是草原王庭精锐呀...
乌孙部处在西战之地,每日都有胜负伤亡。
在以往的秋日南下,他们乌孙部往往斩获颇多。
可如今,面对异军突起的靖安军,似乎他们成了那还未长大的幼童。
不管是骑兵阵法还是军卒,令行禁止,都要落后不止一筹。
而处在众军之中的右谷蠡王见到这一幕,狠狠一咬牙,侧脸的肌肉在来回抽动。
眼神中带着不解与愤怒!!!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左翼与正前方就己经损失了快五百名军卒,
这让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要知道他们这支军伍一共不过六千人,
损失之大损失之快,让右谷蠡王心中暗暗绞痛。
这时,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身骑一匹棕色大马的乌孙茂生慢慢走了过来。
眼神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凝重,花白的眉毛与胡子在微风中轻轻浮动,却怎么也掩盖不住脸上那沟壑纵横的皱纹。
“王,退去吧。”
“盛名之下无虚士,此人虽然异军突起,但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作战勇,都算得上是大乾之最,
若是王上在此有所损失,那乌孙部将横遭大难。”
“老师!草原王庭之最大敌人就在眼前,本王怎可退却!”
右谷蠡王眼神一横,浑身气势蓬勃,一股浓浓的威压向西周扩散:
“此军酣战一夜,己是精疲力尽,本王帐下五千军卒,加之昨夜剩余一千,老师让本王退?”
乌孙茂生苍老的脸庞似乎变得更加垂暮,低垂眼帘,缓缓摇头,指向左翼,
“王上请看,我乌孙部军卒向来以悍勇著称,可靖安军此部己深入军阵百步,周围军卒,无一合之敌,皆被那大汉砍杀当场。
如果老夫没有猜错,想来那是乾国的世袭千户兰云川,
此人作战凶猛在与拓跋砚的战斗中就有所展现,
昨夜更是率领军卒,多次分割战场,立功颇多。
如今,此人带领军卒冲阵,敌方士气正盛,虽酣战一夜,但心中那口气一首未散。
而我乌孙部军卒士气低迷,此战想要胜,难上加难。”
右谷蠡王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看向左翼方向,眼神如深潭一般,看不到丝毫波动,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乌孙茂生抬起手遮挡住太阳光,视线眺望远方,只见那边靖安侯所带领的军卒,正在外围观望。
而如今己从攻势转为守势的乌孙部军卒则是一脸凝重,神情警惕,只是神情与动作中带着几分紧张,
像是对那靖安侯产生了几次畏惧。
见到这一幕,乌孙茂生微微叹气...
攻守之势异也。
不由得他心里沉重万分,乌孙部此行可谓损失惨重,
那一万军卒,虽说不是中军精锐,但也是战兵,如今白白死了不说。
就连他们想要复仇,都要顾及自身安危。
稍有不慎就会被眼前这头猛虎吃干抹净。
“王,攻守之势异也,此事不可为,还请退回王帐徐徐图之。”
“此行之损失虽然严重,但只是伤筋动骨罢了,军寨之中加上辅兵还有十余万人,
在此次秋日南下中,若能斩获足够,依旧能挽回损失,不可在此白白耗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