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时间一点点流逝,大汉与这些女子的经历被一点点诉说出来,听得在场军卒皆是面露怪异。
警惕的神情也放松了许多,手中长刀也没有架在那些女子的脖颈之上。
就连林青脸上也愈发怪异,心中感慨着张三真是好福气。
据他所说,这里原本的确是盗匪的山寨,
而这些女子乃是犯官家眷,千里迢迢从南方而来,要进入赤林城进入教坊司,充当歌姬。
但因为其运送的车队被盗匪袭杀,这才被押送到这里。
本以为要被那些盗匪肆意玩弄,暗无天日地过完一生。
但没想到,刚刚落草为寇的张三寻到了此地,凭借着悍勇将那些盗匪斩杀一空...
自此占山为王,成为这里的新主人。
那些女子本来也不以为意,只是心里又凄楚了几分,
不管谁是山大王,她们都是玩物。
但...这张三虽然名为盗匪,但行的却是行侠仗义之事,
平日里也不打家劫舍,而是在这山沟沟里开垦良田,好好种地...
日子虽然过得饥一顿饱一顿,但也算安稳。
听那芸娘说,她们这些犯官女眷与其到外面成为教坊司的歌姬,还不如在这里互为依靠,至少还不用受人欺凌。
尤其他们对那名为张三的汉子十分推崇,认为其是真正的大侠。
林青眼神怪异,将视线投向那张三,这世上还有不贪婪美色的盗匪,实属百年难见。
而且..此人说的话也并非全部可信,至少对于这张三,林青心中还有着几分怀疑。
此人有可能是逃兵,或者是附近的军户,
其人身材壮硕,胸口有两道狰狞的伤疤,虎口位置有薄薄的茧子,倒是掌心位置的茧子要厚上许多。
大乾的军户早己经没了太祖皇帝的初衷,说是军户,是比之百姓更辛苦的佃户。
整日被上官驱使,做的都是佃户的活计,想要摸一摸刀都是痴心妄想。
但不管如何,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昭示着..是他们靖安军打破了此地的平静。
林青并非迂腐之人,自然知道活不下去的百姓军户只能去做流寇,逃户。
若是那些打家劫舍的流寇盗匪,那他自然毫不客气,斩杀一空便是。
但如今这些人,只是在山上过日子的百姓罢了。
他们沦落至此,是朝廷的不对。
想到这,林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如今大乾的局势越来越坏了。
寅吃卯粮早晚有吃不到的一天,届时就将天下大乱。
如此人这般的流寇也将蜂拥而起,若是有心人带领,那便是肆虐大乾的一股可怕力量。
林青默默叹了口气,收起了心中思绪,看向张三:
“本将知道你没有说真话,但也无妨,本将麾下军卒要在此歇息一日,准备一些吃食热水,自然不会为难你们。”
那美妇人芸娘鼓胀的胸脯顿时随着呼吸急促起来,眼神中闪过劫后余生的庆幸,顿时露出笑容,连连说道:
“还请军爷放心,我等这就准备,这就准备。”
她刚想站起,但被一旁的张三拉住,顿时面露错愕。
张三撑着身子自下而上地看向林青,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将军所说为真?”
不是他不信,而是在这乱世,
官兵逼良为娼,杀人夺财之事屡见不鲜,就连他沦落到如此局面,也是拜那些官兵所赐。
若是好吃好喝伺候能平事也就罢了,就怕这些军卒吃干抹净后再来杀人灭口,
那还不如现在就殊死一搏。
想到这,张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手掌慢慢攥紧,紧握成拳。
但下一刻,十余把闪烁着锐利寒芒的军弩就对准了他,森然气息扑面而来,让那芸娘脸色一白,连忙挡在张三身前,
眼带泪花地解释:“将军,我家男人不懂规矩,还请见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为难他...”
林青懒得与他们解释,摆了摆手:
“速去准备,若是我等心怀不轨,早就将你们斩杀一空了。”
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一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给他们一些钱财。”
那亲兵顿时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口袋颠了颠,丢在地上,眼里隐去一丝肉痛。
这些金银首饰都是从蛮人的尸体上拔下来的,给侯爷的自然是最贵重的,如今都便宜了这些山匪。
口袋掉落在地,其内的金银珠宝撒了一半在外,发出清澈的脆响。
在月光的照射下,还有一枚指甲大小的珠子在隐隐发光。
芸娘顿时一愣,惊呼出声:“夜明珠?”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如今她心里也有一些嘀咕,心中充满害怕,
此物在大乾不算稀有,但也算名贵,如此一颗卖上百两绰绰有余,更何况那其他珠宝也极为珍贵。
这一个袋子,至少要值三百两银子。
仅仅是休息一晚,弄些吃食,用得了这么多吗?
此刻他心里也觉得,这些军卒吃干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