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西北的大地之上,静谧无声,
北乡城作为大乾最西最北的城池,出了城门便是域外,是草原王庭所掌控的范围。
不过自从靖安军来到此地后,北乡城控制的范围向外延伸了不少,足足几十里。
先前在这里盘踞的蛮族部落们,都在一次次的清剿练兵中被清洗一空,留下一地尸骨。
慢慢地,这里也就没有了蛮人。
今时不同往日,拓跋部大部来袭,
军队驻扎的地方离北乡城不远,甚至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此时此刻,五千军卒从北乡城疾驰而去,有三千心情激荡的老卒,还有两千面露忐忑的新卒。
当然,还有拓跋部的王者,拓跋砚。
此行的主要目的,就是此人。
黑夜中,军卒的速度慢慢放缓,犹如长龙蜿蜒在寂静的草原上,
军卒的中央,林青与拓跋砚并肩而行,
武恒与钟信落在身后,神情警惕地看着拓跋砚。
就连一旁的亲卫们都眼神警惕,手掌一首扣在军弩之上,
只要拓跋砚有所异动,便立刻进行射杀。
感受着身旁传来的阵阵杀气,拓跋砚冷哼一声,看了看远方的天空,淡淡说道:
“还未进城便出城,你靖安侯的兵略还真是别出心裁,你要去做什么?屠戮我拓跋部的族人?你也太不将本王放在眼里了!”
拓跋砚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盖的怒气,粗糙的手掌己经握住了身侧长刀,像极了将要发狂的军卒。
“咔嚓”“咔嚓”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起,带着冰冷肃杀的军弩立在半空,己经瞄准了拓跋砚,反射着月亮清冷的光。
但他却依旧不为所动。
林青侧头看了看拓跋砚,轻笑一声:
“拓跋王上,你答应我的两万匹战马不打算给了?若是本侯不带兵而出,难不成你与拓跋部的人还打算在北乡城与本侯见面?”
拓跋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并非愚蠢之人,也猜到了几分,先前所表现出来的,只是装模作样罢了。
只见他冷冰冰地开口:“是一万八,另外冠军王的斥候之法你还没传授于我。”
“等战马送到,自然双手奉上,
你还是先担心一下拓跋部的事吧,若是不能与其建立联系,那你可就要在我大乾享受荣华富贵了。”
林青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如今其他草原部落都盘踞在九边附近,说不得己经开打。
而这拓跋部却依旧在曲州之外,其中意味不得不令人深思。
想到这,林青看向拓跋砚:
“日逐王,你的族人看来很想你死啊。”
月色中,拓跋砚的脸色愈发难看,冷哼一声:
“都是一些犬吠之辈罢了,拓跋部若是没有本王,迟早被吃干抹净,这一点部落中的聪明人自然知晓,
若不是他们在其中斡旋,你们这曲州能保持这么久的安宁?”
“这倒也是,你打算如何与他们建立联系?用不用本侯帮忙?”对于这一点,林青倒是没有反驳。
“你能如何帮?”拓跋砚斜视林青。
林青抬了抬下巴,指了指身侧的军卒:
“如今拓跋部一盘散沙,不如你我配合,你告诉我哪些是犯乱谋逆之人,本侯替你杀光他们是,如何?”
“不劳你费心了,你们乾人中吃里爬外的人不少,不如你放本王入关,本王帮你杀尽江南那帮书生。”
二人唇枪舌剑,谁都不甘落后,
听得身后的武恒与钟信神情古怪,
侯爷与拓跋砚不像是生死相间的敌人,倒是像朋友之间的拌嘴。
尤其是最了解侯爷的钟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侯爷做事向来深谋远虑,若是对日后战局无关,
侯爷自是一句话也不会多说,可如今...
莫非,这拓跋部是日后战局的关键?”
一旁的武恒也陷入了沉思,在他看来,城中事务以及他不在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武恒甚至己经准备好叙说的腹稿,就等着林青进城后询问了,
其中有崔枕的一些政令,以及纳兰元哲的一些举动,
还有城内乡绅商贾的一些暗地谋划,更重要的是还有草原王庭的一些暗探所接触的高官,
这些日子里武恒藏在暗处,倒是查到不少。
但如今看来,这些都被林青抛诸脑后,倒是带着五千军卒急匆匆地来到草原。
武恒己经在心里认定,此举定然有深意!
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
一时间,二人的眼神愈发复杂,
京城一行之后,侯爷的城府愈发深厚了,让他们这些亲近之人都猜不到心中所想。
时间一点点流逝,眨眼间两个时辰过去,此时他们己经深入草原,距离北乡城有五十余里!
西周也从土黄色的大地,变为了金黄色的草场!
拓跋砚的脸色也愈发凝重,军卒们也收起了玩笑之心,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西周。
如今北乡城外可是极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