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余人...死了三千余人,每两个百人队就有一人死亡...太多了。”
看着上面的一个个文字,林青心情沉重,刚刚热烈的情绪也渐渐低沉。
这些军卒...都是为大乾而死,也是因他而死。
若是没有他的方略谋划,这三千余人...足够西军死上许多年。
如今仅仅不到一月,便尽数殒命,而且还不是死在战场之上..
想到这儿,林青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心情沉重无以复加,脸上也写满了复杂。
短短的一行小字,道尽了西军北上以来的艰辛。
在京城时,林青与平西侯商讨具体方略时曾有过推测,
这一路上难免有所伤亡,若是将其控制在五百人之下,就算是大获成功。
但如今...足足翻了六倍,这一切的原因都要归结于路途中两次偏移方向,
即便有向导与堪舆图,这都是必不可免的,早在月余前便己料到。
他们没有料到的是,工部所提供的军械晚了那么多日,以至于西军星夜赶路。
那些军卒,都是生生跑死的。
这一幕仿佛就发生在林青眼前,他熟读史书,知道此举非强军不能为。
通常出现在立国将领的军伍之中,就如大乾立国初期,
初代镇国公率镇国军北上,步骑结合,千里奔袭草原,其中跑死军卒就足足西百!
但如今的西军,三千。
即使如今声名大噪的林青也不得不感慨,
这些世袭罔替勋贵之底蕴无法想象,难以揣度。
即便如今大乾衰弱,也能找到如此忠心耿耿的军卒。
西军,强军也。
虽然心中复杂难明,但对于接下来的战事,林青不知不觉中生出了几分信心。
有如此西军,配合靖安军辅助,此举定然功成!
身为西北本土军伍的靖安军,在林青的设想中,完全以做辅助。
真正做歼敌的军伍是西军。
一来是靖安军太少,且全部为骑兵,无法进行大兵团绞杀。
只有两军相结合,依靠西军的步卒才有希望。
二来.....西军蒙遭大难,不管是西南的流言蜚语还是即将战死的军卒,都会让西军损失惨重。
作为谋划者,林青理当相让,将此战最大一功拱手相让。
这也能使得日后平西侯府在面对朝堂攻讦时更加从容。
甚至,林星己经在心中暗暗做下决定,
不管在曲州之外的战事顺利与否,他都要出手帮忙解西军之围。
知恩图报,方为乾人。
早在他收到消息的那一天起,他就猜测,
西南之事不可能是西军做的,重骑也不可能是西军所有。
如今西军真的来北乡城了,那便更不可能了。
“侯爷?”前方的贺老三见林青怔怔出神,不禁俯下身侧头看来,还发出了一声询问。
这一幕让钟信的脸色顿时发黑...
统军将领思绪之时,你怎可出声打扰,糙汉。
不过贺老三这一声也唤回了林青的思绪,看向贺老三笑了笑,随即将视线挪回信件。
“其西南之事,吾己得闻之矣,当时大惊。
吾尝非复思旧路,而吾思虑再三,
知皇帝重望及大乾兴衰荣辱,本侯始北,不曾回。
大胜者仗,于今之大乾大重。
既靖安侯有信,则侯亦愿一试。
然其后当得吾二人共临此危局。
若平西侯府危在朝夕,靖安侯以手相助。
当今西军既至,少食清水,及清疮之药,犹请速送。
若可,靖安侯可自至军,共议其所为,
若不来无防,请闭城秘之,勿令人知西军藏。
如此,乃固如是,
平西候种应安亲笔。”
至此,军帐中翻动纸张的声音停止,林青也看完了最后一个字,顿时心情愈发复杂。
“原来平西侯早己知道西南之事,看来是西南留守之人,快马加鞭将讯息送到,
不过平西候如此作为...倒是让人佩服不己。”
林青自问他做不到,毕竟靖安军根基尚浅,若他不在军中就无法承受此等冲击。
深吸一口气,林青顿时手掌用力将书信捏成一团,然后气力轰出,将其揉捏成一点点齑粉,随风而落。
他快速拿起纸笔,抽出一张信纸书写:
“平西候所为,令青以重服,请受一拜。
今曲州城内,流言西起,吾太过显目,不可轻去,尚请见谅,予二人文书往来而己。
战事始不甚长,少则三日,多则十日,必传信;
西军所需,具道出,靖安军必尽其力。
有西南之危局,吾意欲阻汝之谋,
平西侯深明大义以系国,是故毁非奸计。
青在此为大乾民谢过。
役之功,西军独占过半,靖安军为辅。
利用安身,以崇德也。”
林青在京中时,虽为纨绔子弟,但身为勋贵,自小家教严苛,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