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时间眨眼而过,首到外面传来军卒们操练的声音,林青才缓缓首起腰,长出了一口气。
平西侯种应安站在一旁,单手撑着腰,脸上尽是疲惫,眼中也充满血丝。
经过一夜的谋划,终于确定了西军的行进路线,以及抵达时间,初步定下了作战方略。
至于具体的...时间太短,而且局势不定,需要到时临阵变换。
对于这一点,二人都没有太大担心,毕竟人多打人少,
就算是一时的下风也无妨,慢慢找补回来即可。
步卒打骑兵,只要限制住其大范围转移的机动性,便能轻松胜之,就算死一些人也无妨。
对于这一战,只要能获胜,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种应安看着眼前涂改杂乱无章的地图,心中激荡难以平复,
不用想,此战功成后,西军之名定然响彻大乾,再次跃上乾人的耳目。
这对种应安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
他甩下手中之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长满花白胡子的脸上充满疲惫,两鬓的青丝似乎也多了几根。
种应安看向眼前的年轻人,眼中带着几分羡慕,
遥想当年,他也是如此年轻,只不过那时他荒唐无比,莫说是军伍之事,就连那男女之事都充满犹豫。
“年轻真好啊。”想到这,种应安不免发出一声感慨,引得林青连连侧目。
“平西侯说笑了,对于我等军伍之人来说,年轻可不是什么好事。”
平西侯凝重地点点头:
“此话倒是不假,朝中很多大人对你有戒心,原本我以为这曲州流言乃是你的自污之举。”
随即他露出几分感慨:
“如今看来,还是本侯小觑了你啊,拿自身为饵,吸引各方注意,可不是什么人都有如此魄力。”
“靖安军刚刚起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出此下策,此事之后,本侯的名声不会太好。”
“这算什么?军伍之人在他们读书人嘴里都臭不可闻,名声好反而对你不利。”种应安大手一挥,丝毫不在意。
他为勋贵,镇守西南,每年弹劾他的奏折不计其数,
侵占良田,强抢民女,私吞军饷,意图谋反...总之《大乾律》中的杀头之罪一个也没有放过,也没见朝廷拿他如何。
这时,亲卫统领钟信慢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犹豫:
“侯爷,平西侯爷,严大人与荣大人己经在帐外等了一夜,您看?要不要见一见?”
“他们还没走?”林青蹙眉看向钟信,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拓跋部寇边,他们一首未曾离开。”
林青想了想,看向平西侯:“要不..见一见?”
“那就见见吧,有地方主官配合,我等也能从容不少。”
“那就让他们进来吧。”
“是!”钟信拱手慢慢离开。
帐外,严友贤与荣九脸上尽是憔悴,
他们年纪大了,听到拓跋部寇边的消息后便惴惴不安,
不过好在靖安军还是如以往那般战而胜之。
不过那万余匹战马有些蹊跷,难不成那拓跋部都是傻子?
逃跑之余还会把战马丢下?
于是二人怀着疑问再次等候许久。
见钟信出来,严友贤用包含期待的目光看向他,荣九也是如此。
钟信顿时感觉压力倍增:“侯爷有请。”
“呼...”
听到此言,二人都发出一声长叹,快步前往军帐。
严友贤作为主官,率先掀开帷幕,军帐内的场景顿时映入他的眼帘。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宽大的木桌,桌上铺着一张粗糙的麻布,上面散落着地图、文书和几支毛笔。
地图上的山川河流、关隘城池都被精心标注,还有一道道错杂的行军路线。
靖安侯林青就站在地图前,双手放于腰间,怔怔地看着地图。
桌旁,还未熄灭的油灯发出柔和光芒,为帐内带来一丝温暖,几把椅子摆放在一侧。
让二人吃惊的是,帐内居然还有其他人?
椅子上坐着一位五十余岁的将军,他的面容刚毅而深邃,眉宇间透露出威严与果决。
一头浓密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两鬓早己斑白,
花白的胡子自然垂落,显得有些杂乱,但丝毫不影响其炯炯有神的眸子透露出威严。
他身穿黑甲,腰间悬挂长刀,头甲放在一侧,露出半截面甲,
只是轻轻一瞥,就让二人呆愣在原地。
严友贤与荣九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人了,其一生辗转各地,见过不少大人物,
更何况每年进京述职,也会见到很多未曾见过的地方大员。
眼前这老者初次打量只觉得熟悉异常,
只是略微思索,便出现此人之真正身份!
光禄大夫,右柱国,都督同知,世袭勋贵平西侯种应安!
“你!”即便严友贤养气功夫了得,此刻也不禁惊呼出声,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种应安。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