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下达的一刻,三方位的盾牌兵再次鼓起力气,将手中的盾牌挪移开来!
中央的蛮夷见状微微一愣,随即而来的便是狂喜,以为是这不知身份的乾人不想与他们鱼死网破。
但随着车轮转动之声响起,不少冲在前方的蛮人眼睛瞪大,一股透彻心扉的寒意涌了上来。
“停...停...停下来。”
他们叫喊着想要停下来,但身后的同族却簇拥着上前,
他们不想死在火海中,只有向前!不停地向前!
不知多少蛮人被推倒在地,在脚踩马踏中没了声息。
但丝毫不影响三个方向的车轮声。
盾牌兵虽然没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数十个长宽数丈的弩座,一张足以塞下数人的巨大长弓固定在弩座之上,周遭有十五名西军军卒正在校正方位,
床子弩的箭矢要比普通弓箭长数倍,粗数十倍,箭镞巨大,
似乎一根巨大铁柱立在其上,但它头顶的尖锐,以及反射的森然月光,无不在昭示着,
此箭一旦射出,能摧毁最精锐的战阵!
事实上,在西军的设想中,
床子弩是用来攻城拔寨之用,
在西南,不知多少土司的营寨被这床子弩射穿,从而倒塌!
而如今,西军千方百计将其运送到草原上,正是为了这一刻!
在天空充满火光的营寨下,床子弩像一头庞大的怪兽,静静地卧在月光下的阴影之中。
粗犷的木架和绷紧的弓弦在微弱的星光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股森然寒意,
军卒们忙碌地围绕着床子弩,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忙碌而有序。
转动绞车的嘎吱声、调整瞄准的轻微响动,
以及士兵们低沉而坚定的交谈声,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
给这片战场增添了一丝紧张而肃杀的气氛。
床子弩的箭矢躺在箭槽内,箭头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仿佛一条即将出击的毒蛇,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
当士兵们摇动绞车,将弓弦拉至极限时,
床子弩仿佛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咆哮,箭矢以雷霆万钧之势射出,瞬间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箭矢刺破空气的呼啸声猛地响起!
有蛮夷认出了这东西,惊呼出声:“是床弩,是乾人的床...”
嘭!
可还没等他说完,上半身便轰然炸开,化成漫天的血污,
在他之前...
是一道由残肢断臂以及血肉组成的凹槽,一支箭矢带着呼啸声,刹那间穿透了数位蛮人的身体,甚至...
有很多蛮人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便身体炸开,意识消散....
而如这样的弓弩,足有数十根!
他们从三个方向激射,穿透了蛮人组成的战阵,也轻易穿透了蛮人的皮甲,肌肤。
仅仅一次攻杀,便造成了数以千计的伤亡!
更是让少蛮人吓破了胆,争着抢着后退,使原本不大的阵地再一次缩小。
这一幕看在平西侯眼中,微微错愕之后,便露出嘲讽:
“这些蛮夷,像是没有脑子,如此情形怎么能聚集,分散才是他们要做的。”
“传令,盾牌前移十丈,神臂弩激射,床子弩重新准备!”
“是!”
军令下达,战阵再次有了变化,开始整齐划一地迈进。
站在一旁的种鄂面露激动,即便是他这种不懂兵事之人,也知道此战定矣,西军大胜!
“父亲,都说草原人悍勇无比,但在我西军面前,也如土鸡瓦狗,轻易便会击溃。”
种应安瞥了一眼他,问道:
“西军虽然精锐,但从刚刚表现来看,
不论是比之怯勇军还是靖安军,都相差甚远,甚至破绽百出,你有没有看得出来?”
种鄂一愣,茫然地看着自己父亲,又看了看战场,
盾牌己然推进十丈,神臂弩也与火箭相掺杂,
朝着那瓮中之鳖射去,怎么看都是形势大好!
而且,从刚刚西军的表现来看,称得上是步步为营,根本没有给那些蛮夷一丝一毫的机会,怎么会有破绽?
虽然种鄂戴着面甲,但种应安对于自己的儿子还是十分了解,知道他什么也没看出来,顿时叹息一声,
又撇了撇一旁的贺老三,说道:
“贺百户,你来说。”
贺老三一愣,随即看了看种鄂,脸上露出讪笑:
“侯爷,这不好吧。”
“但说无妨,若是你靖安军面对如此情形该如何做?”
贺老三憨厚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凶厉,坚定地说道:
“靖安军不会落入此等包围,这些蛮子反应太慢了,就算是没有战马,也可以在包围还没有形成时奋击一处,
凭借几块盾牌与几十支长枪,根本挡不住,虽说还要轮到近身厮杀,但比眼前要好很多。”
种应安点点头:“不错,此等战阵只能夜袭中围困步卒,二者缺一不可,还有呢?”
贺老三继续说道:
“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