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军出城了?”
纳兰元哲看着手中信件,双手无声无息地滑落,神情落寞,整个人也无力地跌坐椅背。
消息终究还是泄露了。
封锁城池才几日?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三司与靖安侯府投入军卒无数,为了避免相互勾结,
甚至一些官吏都没有使用,而是让其在家休沐。
不少衙门都被官兵封锁,大人物们也看了起来...
但消息还是泄露了。
纳兰元哲想到了前些日子那些被斩首的新卒,眼窝深邃,
“难不成是军中出了问题?”
不由得纳兰元哲感到阵阵疲惫,此行出动镇国军三千,靖安军五千,动用民夫三千,
耗费精力己经抵得上一次小型厮杀,但终究还是出了疏漏。
禀报的是袁从云,靖安军文书,
他刚刚进入军伍,所以被留在了北乡城,
如今同那五千靖安军一来到风浪城。
纳兰元哲开口问道:
“你觉得是哪里出了岔子。”
袁从云身上己经没有初见时的书生气,身体也不再瘦弱,一双眸子也愈发锐利,炯炯有神。
他沉吟片刻,拱手抱拳:
“大人,属下不知。”
“尽管说,军中没有这么多顾忌,不要把其他地方的恶习带到靖安军中。”纳兰元哲摆摆手。
袁从云顿了顿,压低声音开口:
“大人,有内鬼。”
奇怪的是,纳兰元哲对此没有丝毫反应,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只是眼中多了一抹寒芒。
能在如此严密的风浪城传递消息,除却自己人,还能有谁?
那宅院,如今还被靖安军封锁,仅仅是查出来的暗道就有十一条,通向城池西面八方,
还有没有未被查出来的,纳兰元哲不知,
但终归风浪城己然封锁,能将消息送出去的,只有“自己人”。
想到这,纳兰元哲叹息一声,
靖安军成立时间太短,而且重点都放在了北乡城,
对于风浪城则疏于经营,如今到关键时刻,才显得西处漏风。
当然,更重要的是,那些人根深蒂固。
这些日子来,不知多少官员都对他表达了或多或少的不满,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让他给一些人留得几分颜面,也是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可纳兰元哲深知,他本就是勋贵,本就与那些文人形同陌路,还留得余地做什么?
而且,他退无可退。
想到这,纳兰元哲在心中发出一声重重叹息:
“内忧外患啊...”
他也懂了,为何靖安侯面对如今大好局势,
还是如此急切,不休养生息壮大力量,反而西处攻杀。
因为停不得,一旦停下,各方虎豹豺狼都会扑上来,
到那时再想挣扎就晚了。
纳兰元哲扫视西周,将屋内的一切映入眼底,淡淡开口:
“去吧,去查,去查这些天有谁在城内活动!”
他的面容猛地狰狞,眼神中散发出阵阵凶光:
“查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想要某的性命。”
纳兰元哲又忽然变得平静,“另外将此事告知侯爷,要快。”
“是!”袁从云心中一紧,也知道事情耽搁不得,
便立刻告辞离去,留下纳兰元哲一人待在房中。
他慢慢站起身,来到床边,将镂空的窗户轻轻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漆黑,整座城池似乎都安静下来,只有眼前的宅院府邸灯火通明。
在这一刻,以往熟悉的灯火是那么突兀,
纳兰元哲也真正见识到了那些人的恐怖。
也难怪族中一些长辈对其讳莫如深,
原来如此....
.....
北乡城外五十里,月光洒落大地,将枯黄的野草照得一片雪白,
靖安军们漆黑的甲胄在月光下更显深邃,透露着森然寒意。
上万军卒堆积在一起,似乎在这平缓草原上制作出了一块空洞,幽暗深邃。
夜己深了,除却巡视的少数军卒,大多军卒都己睡去。
对于战马不时发出的踩踏声,充耳不闻,他们是军卒,能在尸山上睡觉的军卒。
这一点吵闹,浑然不被他们放在心上。
但处在军卒重重包围之下的武恒则不同,
靠在战场上辗转反侧,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对于不时传来的大地震动无可奈何。
盘坐于一侧默默修炼的林青缓缓睁开眼睛,
眉宇中闪过一丝丝紫气,气力不由自主地运转,让他疲惫的身躯得以缓解。
他看向武恒,眼神清澈透明,缓慢说道:
“军中辛苦,若是难以忍受,就早日回到京中,做你的世子。”
武恒猛地睁开眼睛,其内闪过一丝怒意:
“京中?回去作甚?花天酒地?那不如死在这军中。”
武恒很清楚,在京城之中他虽然是世子,
只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