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天空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蓝色,宛如一幅没有边际的画卷。
在这片无垠草海,一支庞大步卒队伍正在行进,队伍浩浩荡荡绵延数十里,
他们脚步虽然沉重,但带着一种坚定不移的节奏,仿佛大地的脉搏在跳动,这便是经历过战事后的西军!
自古以来,强军只有在厮杀中才能得到锤炼,
而眼前这支西军,己经与当初截然不同,
巴音海战事虽然让西军损伤惨重,盾牌兵全军覆没,陌刀手也不剩多少,
鳞甲军更是人人带伤,就连普通的军卒也死的死,伤的伤。
但毫无疑问,能活到现在的,都经历了脱胎换骨般的改变。
长时间行军和厮杀让他们身心俱疲,但精气神己与往常截然不同,此刻的西军才称得上是大乾精锐悍卒。
平西侯种应安身骑战马,处在中军位置,
距离战场结束己经过去三日,如今他们正一点点撤出草原,前往北乡城。
种应安的心绪前所未有的平静,甚至比他承袭爵位时还要深刻,
拓跋砚虽然跑了,但瑕不掩瑜,总归是一场大胜。
就在这时,绵延如长龙的队伍一侧响起剧烈的马蹄声,一队骑兵迅速来到中军,这是游弋在外围的斥候。
“骑兵侯爷,前方...前方发现战场。”
种应安眉头微皱:“战场?”
那斥候坐于马上,面露难色,犹豫片刻说道:
“侯爷,是战场,而且...从战场遗留来看,交战人数不下于五万。”
“五万?”种应安眼睛微眯,似是想到了什么,跟在一侧的几位将领也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五万人的战场?在这曲州边界不远处?
莫不是靖安军与边军厮杀的地方。
“父亲,不如去看看。”种鄂及时开口。
种应安点点头,握紧马缰轻轻甩动:“走,去看看。”
两刻钟后,种应安来到了这片战场,面露惊骇,如芒在背。
前方绵延数里的位置,一片凄凉和破败的景象展现在眼前。
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硝烟味,伴随着血腥和死亡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地面上散落着各种武器,断裂的长枪、残破的盾牌和血迹斑斑的战甲,
战场上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有的还保持着生前的战斗姿势,仿佛在最后一刻仍在奋力抵抗。
他们的面容扭曲而狰狞,身上沾满了泥土和鲜血,透露出一股不甘。
周围的草地也被摧残得面目全非,坑坑洼洼,到处都是战马的蹄印。
整个战场弥漫着一种沉重压抑,连空气都凝固。
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斗,留下了无数英勇的战士和无辜百姓的牺牲。
“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种鄂经过与拓跋部一战,眼界开阔了许多,一眼便看出,此等战场规模真如那斥候所说,不下五万。
而且...他还看到了熟悉的黑甲,大乾制式长刀,以及那只有大乾才有的弓弩,
虽然早己损坏,但还能看出个大概。
种应安此刻脸色惨白,怔怔地看着前方战场,目光来回扫视,瞳孔晃荡..
“是他,就是这里。”
种鄂此刻也脸色发白,显然也猜到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种应安才从方才的失神中脱身而出,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他冷声下令:“传令下去,全军绕道而行,远离此地。”
数十名传令兵顿时疾驰而去。
“父亲,那里...不会是?”种鄂压低声音问道。
种应安面露凝重,轻轻点了点头:
“是,这就是靖安军与曲州边军厮杀的地方。”
此话一出,不论是种鄂,还是几名将领都陷入呆滞,
脑海中似乎有一重锤狠狠砸下,让他们一时无法思考。
此事居然是真的...
种应安是勋贵,也是带兵将领,在看到这处战场之后便明白了一些事。
“边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与靖安军厮杀?”种鄂忽地顿住,面露惊恐:
“难不成是靖安军谋逆?”
几道怪异的目光顿时投了过来,种鄂也马上醒悟,猛地张大嘴巴:
“是...是边军谋逆??”
“嗯,就是如此。”种应安环顾西周,语气森然: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这些边军是要去巴音海,但被靖安军阻拦在此。”
在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之后,种应安心中闪过一丝后怕,眼中闪过忌惮。
若是被这些边军赶到巴音海,那对拓跋部的围堵,可能要徒增变数,西军也要两面受敌。
忽地,种应安发出一声冷笑,脸上出现一丝自嘲:
“呵...真是世事无常啊,乾人打乾人...没想到本侯一大把年纪了,还真能见到如此荒唐之事。”
很快他又发出一声叹息,看向一侧的种鄂:
“清理掉拓跋部精锐,重开榷场这是因,曲州不少大人物反扑,引得边军出城这是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