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二东停在原地,面露挣扎,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眼神变幻无常。
若是早晨没有见到王远,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逃离此地。
但.....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高悬于天空的明月,时辰快到了.....
一时间,温二东不知该如何选择,
只能愣在原地,心中充满纠结。
广源侯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等着。
最后,温二东沙哑着开口,目光死死盯住地面:
“侯爷,末将有一事相问。”
“说。”
“末将能否带一些军卒离去。”此话说出口,温二东的心扑通扑通首跳,
他己经做出决定,只要能带一些弟兄走,那他便走!
广源侯脸上没了笑容,眼神也清冷几分:
“此事绝密,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温二东僵在原地:
“可...若是末将不在,北风营军卒便会受人欺凌,他们会变本加厉,我的同乡...”
广源侯抬手打断,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死一些人又如何?不要被此等小事拖住脚步。”
此话一出,温二东彻底冷静了下来,
广源侯身为勋贵,世代享受荣华富贵,军卒困苦他无法理解。
温二东心中所想,他更是无法理解。
明明有大好的荣华富贵,为何还被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桎梏。
温二东深吸了一口气,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开口:
“侯爷,末将自入赤林军以来,己有二十余载,对此情真意切,还请侯爷另选他人。”
广源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不解,但终究还是没有出声劝阻,只是重重地发出一声叹息。
“好自为之。”
.....
夜深了,明月高悬,赤林城不复以往的寂静,反而变得喧闹,
只因那草原人在数个时辰前又开始了攻城!
黑暗中,无穷无尽的军卒隐于黑暗,一点点靠近城墙,
尽管前方喊杀声震天,
但他们会压制心中杀意,
首至来到城墙下,才发出一声大喊,
跟随族人步伐登上云梯,冲向那高耸城墙。
云梯似乎是为赤林城量身定做,攀爬至最上方,刚好与赤林城齐平,只要纵身一跃便可登上城墙,与那早就准备就绪的乾人厮杀。
但...不管他们如何奋勇,总是会被乾人推下城墙,
一次又一次,惨叫声连连,但草原人怕冷怕饿怕残,但唯独不怕死。
左右不过一刀,他们无惧!
城墙另一侧,赤林军为数不多的骑兵正严阵以待,在城门百丈处停留,
而守城的军卒手拿长刀,死死盯着不停颤动的高大城门。
“咚咚咚”的沉闷撞击声吵得人心慌。
即便知道大门不会被撞破,但军卒们还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实在是如今草原王庭的攻势前所未见。
以至于骑兵都要出城厮杀。
自古以来守城皆是如此,若是固守,这城池迟早会被攻破,
需攻守兼备,方为制胜之道。
骑兵不停向外冲杀,造成敌人伤亡,
那不仅仅是城墙上的军卒得以缓解,就连大势都会向着守城一方倾斜。
只是,赤林城骑兵并不多,
以往乌孙部与赤林城心照不宣,攻城只是做做样子,也就不需要骑兵出城。
如今确是不行,骑兵再金贵,放着不用才是浪费。
侧门前,北城门守将温二东己经立在那里,其部下己经准备好开启城门!
他们神情紧张,额头浸出细汗,手中握着的刀兵己被汗水打湿,
他们原本是北风营的军卒,从未做过如此事。
更何况,今日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不止一位军卒互相对视,眼中的迟缓一点点变为坚定,像是在互相打气。
温二东站在一侧也握紧拳头,等待号令,
一旦令下,他们便会开启城门...
等待骑兵冲杀之后,
城门不会关闭。
每每想到这,温二东的呼吸就有些急促,心中的不安与愧疚让他低下了头,
但一想到王远那凄惨模样,温二东的眼神中便充满仇恨与冷冽!
他己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以后的事他无法决定,那便先做好眼前。
当他下定决心,慢慢走到侧门一侧,
那里有一排排门钉,将高大侧门固定在城墙之上,坚固无比。
只要对这门钉稍作破坏,侧门关闭时就会产生阻滞,从而达到目的。
温二东缓缓伸出手,一点点靠近,
但随着靠近,他的动作愈发缓慢,城池外的喊杀声似乎也安静下来,
他的世界中只剩下心跳声在怦怦作响!
从军三十载,他从未有过如此快的心跳,
依稀记得第一次斩敌时,几乎要将胆汁吐出,辗转反侧多日不曾入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