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呼延部与乌孙部未归的事瞒不住,更何况他如今就在草原,只需要静静等便知道九边有变。”
左贤王转动身体,看向乌孙茂生:
“若是你,该如何做?”
尽管如今己经冬日,冷风凛冽,但乌孙茂生额头还是出现一丝冷汗,浑身燥热。
他喉咙干涩,艰难消化这一讯息,喃喃道:
“我...老夫不知兵,但应该要来这九边驰援,再不济也要让我们付出代价,啃下一块肉。”
顿了顿,他的话一点点加快:
“如此他不光能有所斩获,还能立下一大功,
虽然赤林城破了,但他却能成为最大赢家,甚至将部众从那西北小城挪到这赤林城,
如此立身之基打下,日后大有可为!!”
短短一刹那,乌孙茂生似乎就走完了靖安侯应该走的路,
他自问,对于那林青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一旁的左贤王面露赞叹,诧异地看了眼乌孙茂生:
“乌孙先生,先前你说看过《兵事纪要》但没领会以乾制乾,
本王还觉得你蠢笨如猪,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聪慧。”
左贤王的话毫不掩饰地讥讽,
但乌孙茂生知道此人心高气傲,能如此说己经是给了几分薄面,便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但,这是我们的想法,那林青不会,他这个人,本王虽然素未谋面,但却有几分熟悉,
他所做一切,一是为了摆脱大乾桎梏,
二是为了重振大乾军民信心,这也契合了他士气运用举世无双的名头。
所以旁人可能来捡赤林城这一块肥肉,
他不会,
赤林城破了便是破了,就算再打回来也是破了,
他驰援曲州非但于大局无益,反而还会白费功夫,消磨自身威名。
若被那些乾人知道,赤林军加上靖安军一起都没有阻拦我等破城,
那乾人作何反应?恐怕士气会不击自溃。”
说到这,左贤王轻咳一声,抹去嘴角鲜血,面露感叹:
“可惜啊,本王倒是希望他来此,
可本王等了数日,方圆千里之内依旧没有他的踪迹,所以他只能去王庭,
只有这样,才能将赤林城的影响消弭到最低。”
一侧的乌孙茂生怔怔地听着这一切,他也意识到了,
若如他所说,一切都合情合理,但最后迎来的结果却不是太好。
城池破了,士气散了,就连靖安军的威名也削弱了,
想明白了这点,莫说是左贤王,他都有些期待那林青再次光顾此处。
只是战事正酣,一首未见踪影,可能真的如左贤王所说,深入草原。
他平复思绪,努力将声音平缓:
“那...贤王何时回援?”
“为何要回援?”
左贤王面露不满,瞥了他一眼,这人在大乾待久了,如那乾人一般,时而聪慧,时而蠢笨。
事实上,是乌孙茂生年纪大了。
“那...毕竟是王庭。”
乌孙茂生知道,仅仅是林青出现在那,
都将让他声势壮大,对于草原威名损伤不可谓不大。
左贤王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一声冷笑,对于那腐朽王庭,他早就看不惯了。
如今借敌之手,将人杀一些也好,日后也清静。
乌孙茂生这时小心偷瞄左贤王,
看到了他嘴角若有若无的一抹笑意,以及那眼底的冰冷,不由得浑身发寒。
他不是傻了,而是老了,若是不全力思考,看待问题难免浮于表面。
如今细想想,左贤王早就表现出对王庭的厌恶,只因那里越来越像乾地,连带着他这位乌孙部幕僚也被嫌弃。
现在赫连部十万精锐在前线,其余精锐尽在极北之地,王庭之内只剩下一些贪图享乐的族人。
若那靖安侯大杀一通...
乌孙茂生猛地瞪大眼睛,这岂不是如了左贤王的意?
“他想借刀杀人?”乌孙茂生心扑通扑通地跳,不敢再向下想...
都说乾人不合擅内斗,但现在看来,这位左贤王倒是很擅长铲除异己。
左贤王看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丝毫没有老者应该有的威严,便轻轻发笑:
“乌孙先生也不用太过担心,那林青说的定己经返回北乡城也说不定。”
若先前他说此话,乌孙茂生还会相信,
现在..只当这是宽慰之言。
那人年轻气盛,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保险起见,乌孙茂生开口发问:
“贤王,敢问您在王庭可留有后手?若是被那林青攻破王庭,我草原威信何在。
“他攻不破。”左贤王笃定开口,
“攻不破?”
乌孙茂生听出了左贤王口中的笃定,喃喃重复着,同时心中凛然,
王庭果然深不可测,十万精兵在外,居然还有能制衡林青的手段。
想想他乌孙部,仅仅被斩杀两万精锐便不敢再战,
其中差距,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