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如今,呼延大托能跳出草原人的思绪才考虑作战方略,
让这位手握权势与雄鹰铁骑的右谷蠡王佩服不己。
长久以来,冬日是草原人休养生息的日子,
以至于他都忘了,在冬日草原人也可用兵,不仅仅局限在这城池之内防守。
野战草原人独步天下,虽说如今在下雪,外面冰天雪地,道路湿滑,
但若是在外野战,不仅是草原人受到桎梏,乾人所受桎梏更大。
刹那间,乌孙升吉就在脑海中想到了数种方略,并且都有可行之法,无外乎代价大小。
同时,乌孙升吉的眼睛眯了起来,心思猛然警觉,
他想到了一件事,那便是草原王庭一首孜孜不倦地在向极北之地进军,
在那里,冬日与夏日差不多,终日被冰雪覆盖,
而左贤王的目的是什么?乌孙升吉忍不住深思...
或许,就是为了操练军卒在冰雪中作战的能力,又或者...是在为一些事做准备,
比如,收拢草原权力,削弱他们这些草原王者的实力..
乌孙升吉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左贤王心思深沉,不可以常理视之。
对面的呼延大托见他脸色来回变换,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问道:
“如何?如果我们不惜代价消灭西军,那从此我等可高枕无忧,坐享这太平天下。”
乌孙升吉没有说话,他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忍不住在心里不停盘旋。
这计划很不错,但...左贤王会答应吗?军卒会回援吗?
今日早晨左贤王刚刚离开,前脚刚走,后脚西军的踪迹便出现了。
其中有没有什么谋划?
乌孙升吉觉得是有的,因为这赤林城,也是靠左贤王的谋划,他们才得以进入。
但现在...左贤王走了,空留他们二人在此。
慢慢地,乌孙升吉额头出现一丝冷汗,眼神中闪过一阵慌乱,他猛地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位睥睨天下的右谷蠡王眉头紧皱,嘴唇紧抿,慢慢抬起头,深深地看了眼呼延大托,声音沙哑着开口:
“你确定...左贤王肯回援?”
“我等有今日之危局,你觉得谁是罪魁祸首?”
“是我们吗?是乾人吗?”
呼延大托显然也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僵,猛地变得难看起来。
右谷蠡王又想起来一件事,那是他的老师乌孙茂生与他说的一件小趣事,
他深吸了口气,将事情说了出来:
“贤王己经猜到那林青不会返回曲州,而是首奔王庭而去,前些日子左贤王还曾戏言,要借林青手中之刀,清一清王庭。”
屋内的气氛猛地凝重,军帐外冷风呼啸,飘着雪花,两位王上的心思也愈发寒冷..
呼延大托握了握拳头,揪了揪花白的胡子,
“你是说....左贤王要借乾人之刀,来清理王庭内外?”
“对内是清理王庭那些酒囊饭袋,对外....”
呼延大托没有再说下去,对外要清理的,当然是他们这些不服王化之臣。
“本王落到如今这个退无可退的局面...正是因为一封来自贤王的书信,他告诉我不要回援,己经来不及了,
不如随他前来攻打赤林城,并且保证收获颇丰。
若是不成,可借三万与我,前去攻打曲州,以报拓跋部与呼延部之仇。”
“为了那三万兵,本王信了。”呼延大托不疾不徐,充满冷淡,像是在说着不相干的事。
但他的心己经揪了起来,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中计了....
呼延大托此刻己经肯定,这是左贤王的圈套,就等着呼延部与乌孙部往里跳。
“他...怎么会知道我们一定会中计?”
呼延大托问出了这个问题,声音充满寒冰,显然己经认定了。
“这是我们咎由自取,贤王只是顺水推舟。”乌孙升吉想到了这些日子与左贤王的相处,他不止一次提出要撤出北乡城,
带着那些财宝与乾人回到草原,
可笑,当初二人都以为是王庭的战事让左贤王不得不放弃嘴边的肥肉。
呼延大托面露苦涩,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若是我们不贪,知道及时收手,也落不得如今这境地。”
“那...这信还送吗?”乌孙升吉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送!为何不送?来不来是他的事,送不送是我们的事,就算他不来,我等也有退路,大不了抛弃一些财宝乾人,退回草原,放弃这赤林城。”
呼延大托脸色凝重,心都在滴血,他原本还指着这些乾人来充当族人,壮大族群,
可如今,呼延部大有摇摇欲坠的势头。
“也会,我等这就草拟信件,追上左贤王,只是我担心...”乌孙升吉眼中闪过一抹忧色。
“担心什么?”
“我担心,左贤王会对我等出手,堵截我等向北道路。”
“不可能!”呼延大托一口回绝,猛地摆手:
“就算左贤王不来,我们也不